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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1版: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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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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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7 月 23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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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天荒地老
文/苗君甫 图/李崇武
  1 幸福那么暖

  从20岁到24岁,我和恩凯的爱情像小城每年都会怒放的牡丹一样怒放着,盛开在我们心里,也盛开在路上——上班的早晨和下班的黄昏,我都坐在恩凯的车后座上,环着他的腰,倚着他的后背,心像一片涨潮的幸福的海。

  那片叫作花园的高档社区,我们每天路过两次,每次都会不约而同地向里面张望。它是我和恩凯的梦想,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有硕大的网球场,更重要的是我知道花园的名字叫“月牙湖畔”。这四个字给我的感觉就是有月有水,让我想起朱自清先生的散文《荷塘月色》:“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每当我说起这样的话,恩凯总会笑我傻。

  小区里面有没有湖我们谁也不敢肯定,可我愿意这样设想,这设想让我快乐。

  我会设想我们坐在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我和恩凯一边看着美丽风景,一边泡一杯香茗,把夕阳熬成黄昏。还比如在花园里漫步,自己成为最美丽的点缀;比如在湖边捧着笔记本,记录一闪而过的如珠妙语……这样的场景,安定而又美好。

  可是,我和恩凯都知道,即便是贷款买房,单是首付的钱,我们就需要攒上好几年。偶尔我们也会省一顿青菜去买一注福利彩票,设想彩票中奖的那一天,我们会拥有梦寐以求的属于自己的房子。只是,好运气从来都不肯照顾我们。然而,因为有恩凯,我依然觉得幸福那么暖。

  2 邂逅那么甜

  那天清闲,我坐在花房里看书。是毕飞宇的《玉米》,玉米、玉秧、玉秀的命运深深地吸引着我。

  看到玉米出嫁时,我忍不住落了泪,找不到纸巾,只好伸手去擦。突然面前伸来一只手,拿着一张纸巾。

  我猛地抬头,是一张微笑着的帅气的脸。那张脸俊朗得让我微微有些吃惊,缓过神来,我不好意思地笑:先生,您要些什么花?

  他也冲我笑:我不要花,只是欣赏一下这年头很少能看到的风景。

  我转身,看着身后的蝴蝶兰和大花蕙兰,笑:其实这花很常见的。

  他也笑,如欣赏一件文物。

  后来,于洋告诉我,我捧着书低头垂泪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忍不住战栗了一下。那个时候,他就告诉自己,他一定要让这个看书也会落泪的花房里的姑娘一生幸福。他说,那是他幸福爱情生活的开端。

  我曾经嘲笑过于洋的这种老套的爱情宣言,但是他说,在经历了许许多多事情之后,能让自己战栗的时刻已经很是稀少了。而在这浮躁的年头,能沉下心看书的人已经很少,何况还会看到落泪。

  他说,这个花房里香气如兰的小姑娘,偷走了他的心。

  于洋的攻势很特别,每天一本精装书,扉页上标着序号,他说等到序号成为999时,我们就结婚。

  我把脸沉在墨香阵阵的书里,深深沉醉。能和书结缘的浪漫该是最特别的吧?而聪明如于洋,他知道我的软肋,他更知道如何保护我的骄傲和自尊。

  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恩凯,不管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于洋每天一本的精装书,让我忘了和恩凯在旧书摊上淘书时的心酸;于洋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别墅,让我忘了和恩凯正亲热时敲门来收房租的房东怒气冲冲的脸;于洋的软语温存,让我忘记了和恩凯依偎缠绵时曾经爬上我手臂的那只蟑螂。

  3 转折那么快

  那个女人喊我的名字时,我正看着编号为565的《血玲珑》,抬头,和看到于洋那天不同的是,我的眼前是一张悲怆的脸。

  那女人衣着艳丽却难掩疲惫之态,妆容精致却无法遮盖脸上的哀伤。她说,我能和你谈谈吗?

  我和她在西餐厅坐下来。对面这个女人睫毛颤抖得厉害,她低声抽泣着,肩膀颤动,面前的纸巾堆成堆。

  在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于洋对他的过去讳莫如深,为什么于洋从来不让我去他的公司,为什么于洋偶尔会在夜晚显得心神不宁。

  她抽泣着说,你还年轻,可我已经等不起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就要过去了,我不能不着急……

  如果我认识于洋的这565天是很美好的日子的话,那么对面这个叫周谣的女人,从22岁到30岁的这些日子该折合成多少个565天呢?

  如果没有周谣的父亲,于洋的事业不会做得那么成功;如果没有周谣,于洋不会平稳度过最彷徨失意的那段日子;如果没有周谣,于洋也不会有勇气越挫越勇,终于站稳脚跟。

  我忍不住酸酸地想,如果没有周谣,于洋大概也不会这么体贴温存地对我吧?

  我的犹豫没有躲过于洋的眼睛,他表情平静地问:是不是周谣找过你了?

  我直视着于洋曾经让我深深沉溺的眼睛,那里面,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还有多少过往是我不敢触碰的呢?还有多少曾经是我不曾参与的呢?

  我的质问并没有让于洋不安,他淡淡地说,你不懂得男人。男人是可以把事业和爱情分开的,我仍然和周谣在一起,只是那从来都不是爱。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那一刻,我的心里满满的全是悲凉,曾经和于洋患难与共的周谣都会让他说出从来都不是爱情这样的话,我算什么呢?不曾参与他的过去,也无力参与他的未来,那么这样的爱我留着有什么用呢?

  4 记忆那么苦

  从于洋富丽堂皇的房子里搬出来,我的心一片荒芜。坐在街心花园的长椅上,我竟然看到了已经分开565天的恩凯。

  依旧是载了我4年的那辆自行车,依旧是幸福快乐的表情,不同的是车后座上的女人腹部已经微微隆起,满心满眼全是知足和欢欣。

  要上坡了,女人想要下车,我看到恩凯和她轻声地说了些什么,女人不再坚持,她听任恩凯推着她,那一刻,她的表情幸福得和曾经的我如出一辙。

  是的,我曾经是恩凯的公主。冬天他一定会让我从背后钻进他的外套,用他的体温保护着我不受冷风的侵袭;夏天他一定会要求我打遮阳伞,用他的体贴给我筑起一道爱情的堤坝。即使我因为于洋执意要分手,他也没有怪我,他说不能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我已经很内疚了。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不会怪你,如果你能过得更幸福,我不会不让你走……

  坐在街心的公园里,看着恩凯的背影,回忆排山倒海而来。

  那一刻,我是真的受伤了……

  5 天荒地老那么远

  曾经和恩凯设想过遥远的将来,觉得我们纯真的爱情可以走到天荒地老的那一天;也曾经和于洋计划着近在眼前的未来,以为我们正在把握的就是永远。

  可是,谁又是谁的天荒地老呢?

  如果,一个人的天荒地老能掩盖所有的记忆;如果,一个人的天荒地老不痛苦;如果,一个人的天荒地老能走得长久,那么,我愿意就这样一个人,直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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