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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4版:经典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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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姚沟里功德匾
引出几多恩和怨
鹤立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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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8 月 11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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匾额背后的故事 匾出吕店西姚沟
西姚沟里功德匾
引出几多恩和怨
记者 陈旭照文/图
  匾额状况:“惠我无疆”匾长1.6米,宽约0.8米,上款为“恭旌大淑德族祖母郭孺人懿行”,下款为“大清光绪贰拾捌年腊月谷旦族孙姚宗治立”。匾框四角和下框中部各有一个蝙蝠饰图,上框中间是一个团寿,取意“五福捧寿”。匾框左右两边还有瓶插花卉纹饰,上下两边还有蛇缠葫芦、蛇缠如意、蛇缠宝剑等图案,惜乎保存不好,底色全无,不然当是富丽华贵。

  专家评析:此匾为一功德匾,说的是祖母郭孺人对孙子照顾周到,关怀倍至,恩重如山,表达的是一种深深的怀念和尊敬。惠我,即给我恩惠与好处;无疆,说明这种好处和恩惠很多很大。大淑德,指具有美好、善良品德的女性典范。孺人,明清七品官之母或妻的封号,后通用为对妇人的尊称。大清光绪贰拾捌年即公元1902年。谷旦,晴朗美好的日子。  

  “惠我无疆”匾现存于伊川县吕店乡西姚沟村一户姓姚的人家。8月5日上午,在这户人家女儿姚振霞的带领下,我们从洛阳出发,出龙门,过彭婆,抄近路直奔姚沟。一路上看不尽坡岭起伏,满目青翠,路两边的玉米有一人多高,收获的季节已经不远。

  西姚沟村村子不大,有700余口人,村子旁边有一条深沟,姚沟的名字大概由此而来。原先村里人都住在沟里,后来才逐渐搬了上来。姚振霞回忆,她小时候,沟底还有清清的流水,但现在的深沟,已无流水,只剩下人家搬走后的残垣断壁,伴着几乎没腰的荒草和聒噪的蝉鸣,行走其中,给人寂寞、压抑的感觉。

  官司打得地渐无

  在西姚沟村边的一个果园里,我们见到了姚振霞的堂哥,60多岁的姚学。按辈分讲,姚学得管姚宗治叫祖爷,只是他对这位前辈的了解,也仅限于小时候从大人口里听来的残章断篇。

  从姚学断断续续的叙说中,我们知道,姚宗治曾是西姚沟的村长。村长者,执掌一村大权,处理各种繁杂事务,没有一定的威望和手段是不行的,姚宗治的本事,应当是不小。

  在姚宗治生活的年代,姚家曾是村里的大户,拥有的田地相当多,但也是在他的手里,这些曾经给姚家带来荣耀和富贵的田地渐渐没有了,其中原因,不是那个时代经常出现的吃喝嫖赌,而是打官司。

  而这官司,姚宗治并不是为自家打的,为的是村里人。

  姚学回忆,听老人们说,当时的西姚沟也就五六十户,这五六十户中的两家,因为打孽结上了仇。

  这里顺便说一下“打孽”,这是旧时代黑暗社会特有的产物,在采访匾额故事的过程中,我们不止一次地听到它在一些讲述者的话语中出现,讲起这方面的故事,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据《伊川县志》载,1935年1月的伊川县政府民政事项编制报告书记有“本县人民强悍,打孽之风甚烈,仇杀之案颇多。”

  那么,何为打孽?通俗地说,就是一方使用暴力去消灭另一方,为啥要使用暴力,当然是为了泄自己的私愤。旧时打孽有两种方式,一种自己有本事自己打,动刀动枪,用明用暗,与别人无关;一种是自己没本事但泄愤或报仇心切,掏钱雇别人打。无论何种方式,打孽的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很简单:你打我的孽,我也要打你的孽,就这样打来打去,冤冤相报没完没了,不到双方都精疲力竭就没有个完结。

  《伊川县志》在解释这种恶习时,还举了两个例子。其一,1940年,该县常川乡某村姓李和姓刘的两家,因一家的马车从另一家地里穿过,估计是轧坏了庄稼,另一家不愿意,两家便发生口角,以致不睦。事情原本不大,相互忍让也就算了,可是两家都想争口气,谁也不服谁,更有好事者从中挑拨,于是,原本两家的矛盾发展成了两个家族之间的矛盾,最后又激化为李、刘两姓的矛盾,连两姓的小孩也成了冤家对头。事情滚雪球似的越闹越大,由此引发的后果也越来越严重,李、刘两姓成百上千人卷入到纷争之中,你拿刀我动枪,你雇外村枪丁,我用地方部队,最后连机关枪都用上了,互相打孽达十年之久,造成双方数十人死伤。

  其二,1946年,平等乡楼子沟屈、刘两家因轧花争水,动用枪支,共死十人,使两个上中等家庭家破人亡。

  回过头来再说姚宗治,西姚沟有两家因为打孽结下了仇恨,其中一家将另一家告到了登封县衙,当时的西姚沟还属登封县管辖。这家人不但告了仇家,捎带着连西姚沟的百姓都告了,这下原本无关的众乡亲不愿意了,有人找到姚宗治,要他牵头与告状的打官司,“你出钱我找人”。

  姚宗治哪来的钱?卖地!姚家不是有地吗?可光绪年间的清朝那是个啥社会啊,腐朽没落,黑暗腐败,有多少钱扔到衙门都是有去无回。最终的结果,当然又是两败俱伤,姚宗治的地也快卖光了,告状的一方也家破人亡。

  祖母恩德不能忘

  再说匾主郭孺人,从匾上看,她是姚宗治的奶奶,她的事迹,在姚家后人中鲜有流传,但有一件事,可以从侧面说明她对姚宗治的大恩大德。

  姚学回忆,姚家其实还有一块匾,这块匾原来在他家大门口挂着,后来除四旧的时候被摘了,再后来,一个叔叔把它劈开,做了架子车的车架。匾的内容,他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匾是当时的清政府嘉奖给他老祖爷的。

  姚学的老祖爷,当然是姚宗治的父亲了,他是在同“红胡子”的战斗中被杀的,“红胡子”是谁?旧时百姓对捻军的俗称。

  捻军从西姚沟一带经过,历史上确有其事,《伊川县志》载:“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5月,清军杨飞熊部在白杨镇(今属宜阳县)一带与捻军激战。捻军过鸣皋,经大莘店(今伊川县平等村)渡伊河(东)大撤。”登封市有关史志也有记载:“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 捻军(红胡子)西征,三至九月两次过登封县境。 ”

  捻军经过姚沟,估计是和守寨之人发生了战斗,姚学说,他的老祖爷在战斗中受伤,后被捻军杀掉,死后,地方政府送了个表彰的匾。

  儿子被杀,孙子尚小,郭孺人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可以想见她在以后岁月里的含辛茹苦,也可想见她在姚宗治身上花费的精力和工夫。姚宗治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又做至村长,为祖母立匾颂德,理所应当,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谢,是他最恭敬的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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