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老城的孩子们一放学,把书包往街沿的青石条上一放。手捏粉笔头,一脚踮地弯腰飞旋一周,一个直径一米大小的圆“锅”就划成了,再找来一只铁筒儿,游戏便只欠东风了。
筒儿以油漆筒为佳,皮薄且大小适中,踢起来既飘又轱辘得远。
踢筒儿人数可多可少,七八人乃至二三十人均可。由剪子石头布拚出的一名“倒霉蛋”,手蒙双眼头抵墙壁,等其他人藏好了就开始守锅。“倒霉蛋”可以围着锅前后左右巡视;也可一边盯着锅退着走,一边不时搜寻藏匿于深宅大院里的人。只要有人一闪身或一露头,被“倒霉蛋”点到名儿就算“俘虏”了。等所有人被俘虏了,再拼出下一个“倒霉蛋”。新一轮游戏重新开始,周而复始。
游戏进行之中,当有人躲过“倒霉蛋”的视线,踢飞了锅中的筒儿,“俘虏”便如鸟兽般散去,重新躲藏起来。“倒霉蛋”只有把筒儿捡回放进锅里才可重新点名。所以,孩子们踢筒儿的时候总是奋力甩腿把筒儿踢的越远越好;当然,还会有“俘虏”在逃窜途中乘机补上一脚。
街西头有个菜市场,东头有家纸箱厂。街上拉疏菜、废纸和纸箱往来穿梭的人力车,以及穿大衣的过路人都成了孩子们躲避“倒霉蛋”视线的“坦克车”。孩子们躲在“坦克车”后面,猫腰碎步亦步亦趋靠近,冷不丁窜出,偷袭成功的几率极高。最刺激的要数“砸锅”了,七八十来个人蜂拥而出,弄得“倒霉蛋”“口忙舌乱”,最后。由没被点到名儿的孩子完成致命一击。
如今,业余生活丰富多彩,孩子变得比大人都忙,窄街陋巷越修越宽,这项有趣、刺激的儿时游戏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