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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6版: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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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你,我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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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 12 月 2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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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你,我是快乐的
文/海中鱼 图/李崇武
  一

  那天邱默和朋友在家里聊天,纹苏端茶过来时,正好听到他说“就这么一辈子,可是男人却有那么多梦想”。

  很平常的一句话,纹苏的心却忍不住扑腾了一下,心事被轻轻一挑,勾了起来。

  难道一切并非空穴来风?纹苏想起不久前发生的那件事。

  那天她和女友虹逛街,经过一家咖啡馆时,不知为何她停了下来,隔着落地玻璃窗往里瞅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邱默。邱默的对面是个年轻的长发女子。

  心狂跳了几下,她急急拉着虹离开了,走出去好远,心还在突突狂跳。彼时虹不合时宜地同她聊起感情的话题,说所谓男人出轨不是不在乎家里那位了,他只是遇到了一个让他欲罢不能、无法控制的那个人,所以陷进去是必然。

  那一幕,幽灵一般缠着纹苏,她神情恍惚,虹的话更是挥之不去。有好几次,她都想对邱默提起那个下午和那家咖啡馆,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也许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客户,他们不过是普通关系。她是相信邱默的,她不愿误会他,不愿因为鲁莽而毁掉彼此的信任。

  她细心地观察着邱默。晚上两人亲热,他长久地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一松手她就会随风而去。

  纹苏心里有些感动,邱默好久没有如此深情地拥抱过自己了,但脑海里还是不禁打了一个问号。她说,你怎么了?没什么。邱默说。

  二

  两人是在火车上认识的。一天一夜的火车,还没到终点邱默就忍不住表白了。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所以等不及了,怕一旦错过就是一生。在过道里,他拦住纹苏,说我喜欢你。如果说这算心事,那么这应该是纹苏最甜蜜的心事。她相信如他所说他只是一个小业务员,但她仍然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后来得知他并非一个小业务员时,她也没觉得惊喜。这正是邱默喜欢的,他喜欢她平视的目光。

  结婚后,邱默依然拼命工作,加班是常有的事,每次回来累得躺下就睡着了。他说为了这个家,他不可以停下来。这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纹苏很心疼,自己帮不上忙,至少不能给他拖后腿吧,于是全部家务她都包揽了下来,大小事都不让他操心。邱默的职位升高了,他说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啊。

  但危机感还是不管不顾地冒了出来。

  跟随邱默出席某些场合,纹苏总是仔细地收拾自己,自己是不可以给邱默丢人的,他是一个多么出色的男人啊,举手投足之间那种男人的魅力让人心醉。这是和家里的那个邱默完全不同的邱默,她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他。

  当然,目光追随邱默的还有其他女人。余光里发现这些时,纹苏怎能不紧张呢?纹苏不是无事生非捕风捉影的女人,她只是爱他。

  邱默依然忙,几乎每天都要到小半夜。他每次都提前来电话,说,要负责公司的一个新项目,你和女儿不要等我了。

  邱默回来了,先去女儿房间,亲亲女儿,再站在床边看一会儿。时光静静地流淌着,很温馨很让人心醉,纹苏倚着房门看着这一切,她问自己,爱着这个家爱着女儿的邱默,会做伤害自己的事吗?

  转眼周末,纹苏把女儿放到父母那里。她决定做一件事。

  那天晚上她去了邱默的公司,在公司楼下她看到他的窗子亮着灯,九点多,灯灭了,然后邱默走了出来,开着车朝家的方向驶去。

  一个小时后,他们前后脚进了家门。

  纹苏不等邱默问,就主动说自己去父母家了,但还没说完脸就红了,她从来没有对邱默撒过谎,她为自己的举动羞愧万分。

  邱默并没有怀疑什么,他只是对一屋子的黑暗不适应,他说他喜欢回家时纹苏和女儿在家里,那样他心里很踏实。他说他喜欢看到家里亮着灯。

  这让纹苏更加羞愧。

  三

  一切似乎就这样过去了,纹苏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仿佛彻底忘记了那件事。

  但那一天,纹苏刚刚平静下来的一颗心又波涛汹涌起来。

  那时,邱默忙碌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他终于可以有一天的时间在家休息,纹苏以为他会在家好好睡一觉。但当纹苏把电话打到家里时,他却不在家,纹苏问他在哪里,邱默如实相告,说没在家,在外面呢,很想一个人静一静。

  纹苏的心又扑腾开了,那天咖啡馆里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难道那个长发女子果然存在吗?纹苏很想让自己镇静,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让自己镇静下来,她借着出去办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家咖啡馆。

  那是她的伤心地,可忍不住又再次来到这里。

  她自然不希望看到什么,刚站到窗前,她就看到了邱默。但,果然如他所说,他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似乎在享受一段安静的时光。细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有一点落寞有一点孤独还有一点说不出的伤感。

  纹苏不觉看痴了,终于她的泪落下来。邱默,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为了家为了自己的人生理想总是拼命工作的邱默,他真是太累了。此时此刻,他只想静静地坐着,不被人打扰。这样的一个男人自己却在怀疑他!

  邱默走了出来。

  他忽然看到了纹苏,正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纹苏。他太吃惊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纹苏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没有说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怎样的挣扎又做过怎样的蠢事,她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邱默,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相信对方。因为当我相信你的时候,我是最快乐的。我还要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一席话让邱默忍不住落了泪,他不顾一切地将纹苏搂在怀里。最近一次纹苏对自己说“我爱你”是什么时候了?仿佛是上世纪的事了。看着她深情炽热的目光,他喜欢,他更喜欢被她那种目光包围的感觉,他一直想告诉纹苏,那样的目光让他多么热血沸腾,虽然周围有莺莺燕燕,但他眼里心里只有她。很多时候,他都想告诉纹苏,他仍然渴望与她热烈相爱,就像从前的时候。而纹苏你,你是否还爱我?

  现在他终于有了答案,邱默怎么能不激动呢?原来两人一直如此深爱着对方,原来两人如此怕失去对方,原来那些美好的细微情感一直都在那里。

  那天,俩人牵手回家的路上,这个一向不爱唠叨的男人对纹苏说这些的时候,纹苏就笑他像个老太太。

  那个长发女子,邱默一开始想有个小小解释,但后来便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在他心里,那根本就是云淡风轻——不过是网上相识的,长发女子絮絮地向他这个陌生人说着自己的心事,邱默这边听那边忘。忽然有一天,她幽幽地说自己要去国外嫁给那个男人了,可是自己还没有真正地爱过一个人。邱默看着那行字就有点发呆,就去见了那个温婉又忧伤的长发女子。这次见面,让他发现,原来自己的心里还存有丝丝情愫。他有过犹豫有过挣扎,但最后还是退缩了,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爱纹苏和女儿,他不能伤害她们。

  长发女子走出了自己的视野。等到终于可以闲下来的时候,他再次去了那家咖啡馆,想感受一下那种淡淡的惆怅和属于一个人的时光。其实这一切与她已经没有了关系。

  纹苏的出现是个不小的意外。邱默确定纹苏跟踪他,但他万万没想到纹苏说出的是那样一番话,这让他无比汗颜和激动。就算她是跟踪自己,那也是因为她在乎他。  

  在乎归在乎,其实我们都明白,就算是爱,我们也无法占据对方全部的情感。在我们的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与其怀疑对方,不如相信对方。

  信任真是个好东西,因为相信对方的时候是快乐的,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比如你会像纹苏和邱默那样忽然发现,原来彼此如此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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