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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年 5 月 10 日 星期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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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封杀”后的陈佩斯 |
当年，他在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上表演的《吃面条》、《羊肉串》等小品脍炙人口，成为央视春晚多年雷打不动的“招牌演员”。这些年，陈佩斯在做些什么呢？笑声背后的陈佩斯和人们熟悉的搞笑形象之间有什么不一样呢？让我们跟随记者来感受被央视“封杀”后的陈佩斯。 现在的陈佩斯，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喜剧演员，他还自己创办了演出公司，率领着一干人马。这些年，陈佩斯把自己的热情都投到了话剧上。近10年来的角色转换，起起落落的人生故事，是陈佩斯现在引人关注的地方。10多年前，陈佩斯和朱时茂在央视春晚上表演的小品，几乎每一部都成为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在1998年春节晚会上留下最后一个背影之后，陈佩斯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春晚舞台上，留给喜欢他的观众无尽的遐想。
作为享有盛名的喜剧演员，陈佩斯的丑角形象家喻户晓。但这个滑稽形象背后的真实的陈佩斯，又是怎样的呢？
对于很多人来说，喜剧演员给人的印象，是天性特别开朗乐观、特别会讲笑话，你是这样的性格吗？ 就像我眼前这块玻璃，原来不是这个样子，而是经过加热，然后压制成了这样，它是强迫性的产物。我要找一个更能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只有喜剧。 ——陈佩斯 这个过程痛苦吗？ 像现在的高中生要去高考所经历的那种痛苦一样，在经过一番强制性的训练之后，我逐渐接受了自己的角色。 ——陈佩斯
1984年，陈佩斯和朱时茂被邀请参加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当时春节联欢晚会刚进行到第二届，也是喜剧小品第一次在电视上出现，立即在观众中引起了轰动。之后，陈佩斯和朱时茂迅速成为观众心目中的黄金搭档，他们创作的小品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就在此时，陈佩斯的内心却产生了困惑。成功就意味着你的社会地位的提高、你的身份的提高，也就是被人尊重，但是一个喜剧艺人，他的成功却被人俯视。自己到底在追逐什么样的人生目标？这个问题曾经长时间困扰着陈佩斯。
我在河南拍《少爷的磨难》时，有一场戏光着脚在农村的土地上跑、追汽车，土地上都是蒺藜，看不见，脚扎了一片，你还得挣扎着往前跑，还得做戏。导演一喊停，哎呀，疼啊，坐在地上一根一根往外拔刺，一拔出来一股血。这时候，边上围观的老百姓开心极了，笑，非常开心。 ——陈佩斯 你呢？ 我突然想到喜剧为什么使人开心了，就是要你的自我折磨。我突然想到每一个喜剧噱头都是自我折磨的，或者精神或者肉体的折磨，才能达到被别人笑的效果。在当时，周围所有人都在笑你时，你的精神上受到很大的伤害，你的肉体和精神被虐待使人开心，那么这种开心是一种幸灾乐祸。 ——陈佩斯 那么你觉得它道德吗？ 这种笑声是道德的吗？我问自己，所以好几年我都非常不开心。 ——陈佩斯
这是陈佩斯最被人津津乐道的一个小品：《主角与配角》，在这个小品里，陈佩斯不无夸张而又传神地表现了一个普通演员的追求和尴尬。那么，陈佩斯面对观众的开怀大笑，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心里不开心，我又去求证为什么，为什么我疼他就笑？ ——陈佩斯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问。当观众们痛快笑着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那个演员陈佩斯，内心正在经历着怎样的冲撞和痛苦。我用了整整5年时间，才想通了这个问题。 ——陈佩斯 怎么就把自己扭过来了呢？ 弄清了喜剧的属性，弄清了它的方法，慢慢地你就会觉得这一切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陈佩斯 不去考虑它是一个俯视的问题了吗？ 因为是我让观众俯视我，这是一个技术，这是我的小计谋，使观众站在了一个俯视我的角度上，因此观众笑了。——陈佩斯
5年的时间，让陈佩斯想清楚了喜剧演员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困惑。然而，几乎与此同时，他又感受到了另一种压力。1991年，陈佩斯投资成立了影视制作公司，专门投资拍摄喜剧电影。因为这个举动，他被人列入中国第一批独立影视制作人名单。在电影中，陈佩斯突破了小品的局限，他的喜剧天分也得到了更加充分地发挥。从1991年到1997年，陈佩斯一共投拍并主演了《父子老爷车》、《编外丈夫》、《太后吉祥》等6部电影，其中多部被评为当年“最受观众欢迎的电影”。
你当时对自己独立运作电影的预期是什么？ 预期是越做越好，因为我的作品大家喜欢，只需要把市场理顺。 ——陈佩斯 实际进到这个圈子，情况怎样？ 越做越死，越做越小，路越走越窄。——陈佩斯 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你凭什么拍片子？谁让你拍片子了？我们有规定，电影只能这几个电影厂拍，你们自己拍是违规。——陈佩斯
喜剧电影并没有给陈佩斯带来财富和快乐，加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封杀风波”，他只能靠不断地在各地演出，也就是“走穴”来维持公司的开支，而他的个人财务状况也常常陷于窘迫。
据说当时连孩子的学费都交不起，有这事吗？ 有，不止一次。 ——陈佩斯 当时要交多少钱？ 两三百块钱。——陈佩斯 你这么有名，两三百块钱都拿不出来？ 确实拿不出来。——陈佩斯 那你当时还笑得出来吗？ 精神压力很大。——陈佩斯
又经历了3年的沉寂之后，陈佩斯开始了又一次转型。话剧舞台成为他新的人生起点。2001年，他和他的公司推出了话剧《托儿》，这依然是一部喜剧作品。
你事先估计的情况是怎样的？ 原来是准备赔34万元。——陈佩斯 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那个时候已经无所谓悲和喜了，我只是要做一件事，就是喜剧的实践活动。为了这部话剧能够上演，从来没有做过广告的我，生平第一次成了一家DVD企业的形象代言人，用赚来的钱投资话剧。凭着多年积累起来的人际关系，圈里的朋友也爽快地同意在我的话剧中出演角色。——陈佩斯 原来估计演出以后可能会亏30多万元，实际呢？ 挣了，第一轮30多场，我的资金全回来了，然后剩下的就是干赚了。 ——陈佩斯
陈佩斯的话剧火了。到现在为止，《托儿》这部话剧已经演出了200多场，加上另外两部话剧《亲戚朋友好算账》、《阳台》和音乐剧《日出》，演出场次已经超过了400场。在话剧舞台上，陈佩斯重新找回了感觉。
话剧是你表达对喜剧理解的一种方式吗？ 目前是，但还不是最佳的，最佳的是电影。——陈佩斯 在你心中还是电影最好？ 对，因为电影更不受空间和时间的局限，当然要比话剧更广阔，可是我们现在不是没有电影了吗？ ——陈佩斯
陈佩斯认为，喜剧都是从悲剧悲情延伸出来的，所有喜剧让人发笑的东西，最核心的部分都是悲情。 经历了起起落落，走过了风风雨雨，陈佩斯感受到的是生活的强烈反差。他有着悲天悯人的性格，却走上了喜剧表演的道路；他竭力地带给观众笑声，但内心却曾经激烈地抗拒过这样的笑；在为人们带来快乐的时候，他自己的简单快乐却是那样的难得。审视自己的情怀，陈佩斯又有怎样的感触？ (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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