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建平 摄 | |
遥想当年,只是十个蓬门碧玉,在舞台上一咏三叹,水袖儿翻转,有娇花照水,也有玉树临风;有婉转婀娜,也有苍劲豪情。
喜欢越剧。
遥想当年,只是十个蓬门碧玉,在舞台上一咏三叹,水袖儿翻转,有娇花照水,也有玉树临风;有婉转婀娜,也有苍劲豪情。
张潮在《幽梦影》里说:“人则女美于男,禽则雄华于雌,兽则牝牡无分者也。”这话,纵使男子有千万个理由驳斥,我也要毫不犹豫地赞同。
贾宝玉说,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臭浊逼人。这话倒也未必。但水做的骨肉比之泥作的骨肉,终归更轻易使人感觉到清丽脱俗。
于越剧,正是如此。
越剧是闺中女儿的天下。犹记神思昏倦的午后,奶奶家的录音机总是咿咿呀呀地吟唱着。越是炎热的天,越是悲凉的曲,而门外,是窄窄的石板路,偶尔流过丝丝水线,那缠绵的调,兀自顺着水声,百转千回,连那如丝的叹息也化作了袅袅的言外之意。
我年幼时,茅威涛正是光华无限。记得姑妈家的墙壁上,挂着张张浓妆重彩的画,张张皆是她。那时节只知她的音转折婉转如天籁,清嘉不可方物,到大些才注意了她浓妆重彩下女子的清秀本色,那种儒雅风流,那种翩翩风姿。我一直笃信,惟有女子才能演绎得如此浑然天成。于是,便又重看了不少片断,一颦一笑,举手动足,皆是入骨的佻脱风流。等到大学时,看她剃了光头演绎落魄的孔乙己,在眼里,依然是风流俊雅的少年公子落了难而已。
其实,越剧也并非一味的柔和糯,亦有英气,然而到底还是清秀的唱腔,“风萧萧兮易水寒”唱出来的,若是小生依然是清秀,若是老生则多的亦只是苍凉。我是不喜欢徐玉兰高亢的唱腔的,譬如这一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总让人觉得有些没心没肺的快乐和不羁。我爱的只是茅威涛这般江南的婉转,如丝绵蘸着胭脂,一点点渗到心里,渗到脸颊的红晕里。
越剧旦角的清爽打扮,是江南雨巷里打着油纸伞的姑娘,和京剧的繁复相比,是独出一枝的娟秀。
印象中,小时候看的戏,只有《碧玉簪》用了那沉重的凤冠,于是,至今对此剧有一些些抵触,总觉得它并不是纯粹的越剧了,虽然这只是心中小小的执拗。
旦角有悲有俏,幼时只知道花旦的俏皮,活泼可人;青衣的端庄,仪态万方,并不知悲喜。悲,只是年长些,才觉得它的好。
论悲,我不爱傅全香的苍哑唱腔,而独爱王文娟的婉约,听过单仰萍的林黛玉,听她凄恻恻唱来:“我一生与诗书做了闺中伴,与笔墨结了骨肉亲……这书稿,不想玉堂金马登高第,只望它,高山流水遇知音。”所有的痴、恋、怨、恨,皆在这泣血断肠的一字一句中。到后来,一听到王派唱腔,都有揪心的长叹。
这样的女子是惹人怜的,然则有的女子是惹人爱的,我说的是颜恝,一个无比明媚的女子,有着无比恬美的音声,眼角眉梢没有丝毫王派旦角的幽怨,听她唱过黛玉,却不喜,只因她少了几分薄命意味,再好的唱工做派都回天无力,可偏偏她唱的都还是《菱花镜》、《惜别离》这样的词句,于是,只是陶醉,而不会落泪。
似乎小时候根本不记得何赛飞,《五女拜寿》中一个小丫头翠云,后来她投身影视,居然成了当年所有姊妹中最风云的一个。记得她前两年演了皇太极的宸妃,泪痕点点的汉女,却集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则,总觉得她眉目清淡,脸颊儿太宽,并不是出挑的美女。
说起美女只记得当年的陶慧敏,演过电影《红楼梦》的林妹妹,也演过电视《杨乃武与小白菜》的小白菜,那时候还在小学的我是惊为天人的,只可惜如今芳踪难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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