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容量越来越大。
从广义上讲,每一个人的手机电话簿都是一个浓缩的“百家姓”。从关系学角度来说,电话簿里有家人、朋友、同事等等分组,有办公室的一张张“笑脸”,也有“其他”二字一言以蔽之。
我曾在一位熟人的手机电话簿里发现另一位熟人的名字,可仔细审视号码,却是一组陌生的数字。惊奇,惊疑,待熟人呵呵一笑,略加解释,我才恍然大悟:那是他红颜知己的手机号码,因怕老婆暗地搜查而暴露秘密,故采取了“移花接木”之术。
高中时的同学聚会,其中一个先前风光无限,后来由于经济问题被罢官为民。席间,他说起他离职后因一些事而求助于以前那些“关系”,没想到记忆中曾蜂拥左右的笑脸,仿佛一夜间都被寒流袭击了一样——打电话,号码依旧,可里面早已失去了热情,有的干脆是光听铃声响,不见那人接。
最寒心的是他母亲需去省城医院就诊,他打遍手机里熟悉的号码,也没有求来一辆车──拒绝的理由是多方面的,拒绝的结果却是相同的。最后,还是一位多年未联系的同学听说后,毅然将自己的私家车贡献了出来。他事后想表示感谢,可怎么也记不得老同学的手机号是多少,拐着弯问老同学是否换了号码,人家爽快地答:还是原先那个嘛!你手机里存的有。
原先?“原先”到底是哪个?他疑惑地在手机中细细地查找,真有!那个号码和它的主人已被他寂寞了许久许久。
我突然想起“取暖”这个词,遂问:“你们的手机里有几个号码可供你取暖?”大家微微一愣,稍后都抿住了嘴,缄默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