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为生活所迫,年轻气盛的我到陕北一个小山村,跟着本家爷爷学木匠。
一次我和野狼的狭路相逢,使我真正体会到了惊心动魄的含义。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我们外出干活时少带了一样工具,爷爷让我回去取。当时临近黄昏,离家还有十来里的路程,我不禁有些犹豫。
爷爷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鼓励说:“不用怕,带上一把镰刀防身,现在天没黑,路上还有行人。”我脸一红,挺起胸膛匆匆上路。
翻过一座山包,穿过一片洼地,走进了一条山沟,沟两边枯草遍布,满目荒凉,三四米高的陡坡把狭窄的小路夹在中间,显得更加阴森恐怖。夕阳已隐在山后,大地暮色沉沉,一阵山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我加快脚步,嘴里轻声哼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军歌壮胆。突然,我发现前面不远的路边土坡上有一个灰色的东西在晃动,定睛一看,此物尖耳朵长嘴巴,扫帚尾巴,长长的腿。
“狼!”我惊叫一声,一股冷气从后背升起,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脏怦怦跳个不停。我情不自禁后退几步,怔怔地站在那里,两眼直盯前方。狼也似乎发现了我,正向我这里张望。
我努力镇定下来,背靠在路边陡坡,手里紧紧攥着那把锋利的镰刀,心想:“如果野狼敢来进攻,我就和它决一死战。”
对峙了几分钟后,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下来。我觉得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不利,得想法子脱身。忽然我想到了火,当地村民经常说“狗怕摸,狼怕火”,我何不用火将狼吓跑?
我取出火柴正要点燃,忽然前边传来一阵叮当叮当的牛铃声,有人牵着牛过来了,我惊喜万分,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狼来了”。狼也许是听到了动静,或许是被我的喊声吓住,它噌的一下蹿上路边陡坡,转眼间跑得无影无踪。(孟津县会盟供销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