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磨扇与符,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可偶然生出的意外,偏把它们扯在了一起。
堂哥肚子上出个疙瘩,住进了医院。我到医院探视,虽说是一家人,不是赶上堂哥住院,一年也见不上一面,鬼知道平时瞎忙些啥?
问了病情,聊了家长里短,谈兴正浓,瞥见婶不停冲我使眼色,示意我到外面,想来婶有话要说。
在走廊的尽头,婶神秘兮兮地说,你哥这个病呀,我请风水仙儿看了,说咱老家东墙根下,有一对废弃的磨扇,磨扇属白虎,摞起来放会给家里人带来灾祸,你回去后,千万央人把它们搬开;另外,在窗户上从里面往外钉根铁钉;再在影壁墙上挂一面镜子。最后,婶又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黄表纸说,这是我请道士写的
符,收好喽,找一块砖,半夜把它压在房脊上。
两天后,婶打电话问起,我一惊:早把婶交代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我只好硬着头皮道:“办了!办了!都按婶吩咐的办了。磨扇搬开了,铁钉钉了,镜子挂了,符也压到房脊上了。”
婶说:“真是立竿见影呀!你哥这两天感觉好多了!”
我诺诺道:“那当然,那当然!”
又过了几天,婶打来电话说:“你哥痊愈出院了,这多亏了你!”
我附和道:“还真灵验啊!”
婶说:“谁说不是呢!早知道不用住院了,花恁多冤枉钱。”
撂下电话,我禁不住窃喜。婶没有先见之明,花了不少冤枉钱;我却无意之中省下不少事儿——既没央人搬磨扇,也没在窗户上钉钉子;既省了在影壁墙上挂镜子,符也早丢到爪洼国去了,堂哥的病不也照样好了。
(中州东路瀍河桥10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