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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4版:三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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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1 月 8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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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思维
人是自己的侏儒
阮 直
  人的身份,人的成败,人的荣辱,有时是命中注定的。比如有人一出生就是王子,而我一出生就是个农民的孙子,就这还遭到不少人的羡慕,因为他们是农民的儿子。

  有人一出生就落户在曼哈顿,我一出生就落户在内蒙古科尔沁右翼前旗斯力很苏木乌兰嘎查。睁开眼睛一看,身边有爹有娘,还有牛有羊,人们喝的是牛奶,吃的是炒米。我10岁了才知道这世上还有幼儿园,15岁才见到拖拉机,18岁才知道我向往已久的天安门里边原来是关皇帝的。

  就这样的见识与素质,我当时最大的理想也无非是比我爹再多放50只羊,比我爷爷多放100只羊,长大了再讨个婆娘。好在我有机会读了几年书,知道城里的暖气比蒙古包里的牛粪火更温暖,吃大米比吃炒米更顺口,城里的姑娘比我们旗里的姑娘更风骚,从此我就没了“扎根牧区一辈子”的志向。

  我的运气终于与时代同步了——世道变了,上大学不用组织推荐了,考试就意味着你我他没有尊卑贵贱了。我考上了,我终于“借机凭运”,把自己“提拔”为城里人了。

  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唱的那首歌:“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准备什么呢?准备知识与力量;干什么呢?等待机会的到来。

  机会如季风,一年里总会有几次的,一个人的一生不会没有机会,但机会来时,你没准备好,你就登不上走运的这趟车。

  我中学时的语文老师常说的一句话是:耽误你赶路的不是你脚下的那个坡儿, 而是你鞋里的沙子。那个坡儿会阻碍所有的人,但你鞋里的那一粒沙子硌的却是你自己。所以我们在远行之前,都要做一番准备,这准备就包括先把你鞋里的沙子磕打干净了,因为旅途的风景,容不得你打理完自己后再去挑三拣四。

  当年我有几大志向——其一,如果我有钱了,就买两碗豆浆,喝一碗,倒一碗,如今看,是实现了;其二,我要把我写的诗发在我们旗文化馆的杂志上,如今看,这也不难了;其三,娶一个有点文化的老婆,读我那多情的信时,不用找嘎查里的会计了,老婆确实很有文化,如今都会发短信了。

  当然,我还不是成功人士,我不能在废墟上建起神祗,但我也不会是自己的侏儒,因为我把当初砌墙的活儿就看作是在盖一座教堂了,所以我心里明亮。有阳光的心灵就常常能抓住匆匆闪过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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