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总在教师节临近的时候,社会才会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人民教师这个可敬的群体。
他们一直默默耕耘于三尺讲台,奉献和牺牲有目共睹,但因为太低调,这个社会又太喧嚣,平日里,大家注意不到他们。仿佛必须凭借一个特定的节日,我们才会思及他们对于人类社会、对于我们每个人的价值。
请原谅,我们亦未能免俗。只不过,这一次,我们想说的是他们中间的“半边天”:女教师。
她们是教师,更是女人;她们有学生,也有家人。在工作和家庭中平衡,她们的压力,比你想象得更大;她们的不易,比你想象得更多。
太阳每天升起,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不同的人眼里,它有不同的霞光。
韩新蕊每天上班,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学生们心中,她的每次出现都意味着新知识的来临。
韩新蕊,洛阳市第三中学高二(11)班班主任,一名高二女生的母亲。
在老师和母亲的角色间周旋,在学校和家庭间往返,她的每一天,都如旋转的陀螺一般奔忙。
上周,我们采访了这位女教师,见证了一位普通的人民教师、一位寻常的母亲忙碌而充实的一天,平凡而伟大的一天。
6:10至7:00
叮铃……叮铃……闹钟响了。韩新蕊睁开惺忪的睡眼,打开灯,看了一下时间,动作麻利地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厨房。
先烧上水,然后冲进卫生间,仓促地洗一把脸、拢一下头发,再跑回厨房冲豆浆、炒菜……女儿7点上学,她的学生们也会在7点到校,她必须抓紧时间。
早饭准备好了,她柔声唤女儿、丈夫起床。她的丈夫也是教师,在老城区一所中学任教。
一家人打仗一样吃完早餐,前后出门。韩新蕊的女儿在她任教的三中就读,所以,她和女儿一路。
7:00至7:50
韩新蕊家离三中只有10分钟左右的路程。母女俩赶到学校的时候,刚好临近7点。
女儿是另一个班的。她向妈妈挥挥手,跑进教室。韩新蕊则匆匆忙忙地走进自己的班。
她先安排学生们打扫教室、操场卫生区。7点20分,学生们开始早读,她在教室里走来走去,让课代表领着学生诵读英语单词,她在旁边抽查——这本是英语老师的活儿,而韩新蕊是教物理的,不过,她是班主任,她认为自己有这个职责。
7:50至8:30
三中的课程排得很紧凑。从7点50分至中午12点,4节正课,1节自习课,排得满满当当。
韩新蕊教3个班的物理课,3堂正课都少不了她。
7:50至8:30,第一节正课。韩新蕊笑眯眯地翻开教案,面对50余名高二学生,声音洪亮地解疑释惑。
8:40至9:20
第二节正课。连着两堂课上完,韩新蕊已是口干舌燥。顾不上喝水,她快步走向自己的班,准备督促学生们做课间操。
9:20至9:50
这是课间操时间。
学生们听到铃响兴奋起来,嘻嘻哈哈,在座位上扭来扭去。
“请大家安静一下,认真做眼保健操!”韩新蕊踏上讲台,大声喊着。
做完眼保健操,她又开始“轰”学生们下楼:“大家动作快点,到操场上集合,做广播体操!”
学生们做操,她站在队伍旁边,像侦探一样左右巡视,生怕有人偷懒、搞小动作。“高中功课紧张,孩子们要是没个好身体,那可吃不消!我得看着他们锻炼身体!”
临上课,她匆匆走向卫生间,边走边自嘲:当班主任的,基本上没有喘息时间,上厕所也得挤时间。
9:50至10:30
上午第三节课是自习课。
自习课本是学生们的自习时间,别的老师可以暂时休息,韩新蕊是班主任,再累也脱不了身,得守在教室里,随时解答学生们的问题。
教室里很安静。韩新蕊看着学生们埋头苦读,眼神中含着慈祥温和的笑意。
“升学竞争太激烈了,孩子们自己知道不用功读书不行,学习都很自觉。基本上,我不用太操心。”韩新蕊说。
10:30至11:10
上午第四节课。韩新蕊站在讲台上,“指手画脚”,妙语连珠,时不时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状态很好。
学生们听得聚精会神。
11:20至12:00
上午最后一节课。
韩新蕊依然精神抖擞。连着上了几堂课,她的声音略微有点沙哑,可是仍然很洪亮,没有人看得出她有多么疲惫。
12:00至14:40
放学铃一响,韩新蕊和同学们作简短告别,疾步走出了教室。她得赶回家为女儿做饭。
菜是头天晚上就买好的。她淘米下锅,一边蒸着米饭,一边炒菜。
“时间紧张,讲究不了什么花样,就是一盘番茄炒鸡蛋,一盘芹菜炒肉,营养应该是够了。”韩新蕊说。
女儿吃得很香。韩新蕊不时往女儿碗中夹菜。她自己则随便扒拉了两口米饭。
吃过饭,韩新蕊催促女儿午休。她自己也很困,没有刷碗,直接躺到了床上。
“不睡一会儿,下午上课没精神——锅碗留到晚上再洗吧。”韩新蕊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14:40至14:50
每天下午,韩新蕊总是提前十几分钟到校,到班里晃悠一圈儿。
她怕学生午休时睡得太沉,上课迟到。有的学生贪玩,趁着午休时间跑去上网。韩新蕊更得操心,一看教室里没有这个人,就寻着网吧的方向去找人。
她最怕学生上网。一方面,网吧里鱼目混杂,她怕学生在那里不安全;一方面,她担心学生沉溺网络,影响学习。
被她“堵个正着”的“网虫”学生,会被她苦口婆心地教育一番,直到他们保证不再去网吧,她才会稍稍放心。
14:50至15:30
下午第一节课。
瞅着学生们都到齐了,韩新蕊回到教师办公室,批改学生作业。三个班一百五六十名学生,厚厚一摞作业,韩新蕊批改得一丝不苟。
15:40至16:20
下午第二节课。韩新蕊在备课、写教案。有时候,她上午没课,这会儿就会上课。
16:30至17:10
下午第三节课。韩新蕊处理了一些学校、班级的事务,并和一名学习退步的学生的家长打电话沟通,请家长多多关心孩子,督促孩子学习。
17:20至17:50
自习课时间。韩新蕊在教室里转了一会儿,回答了几名学生的问题。
“要是有学生精神萎靡,就得找他谈谈心,做心理辅导,帮学生舒缓压力——高中学习太紧张,得防着孩子们因为压力过大得抑郁症。”韩新蕊说。
17:50至18:50
课外活动时间。学生们回家吃饭。韩新蕊叫上女儿,去学校食堂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去操场上跑了两圈。
“压力太大了,跑步减压。”她说。
19:00至21:10
晚自习时间。韩新蕊尽心尽力地辅导学生自习,片刻也不懈怠。
21:20至22:20
走读生已经放学回家了,寄宿生还要再上一个小时自习课。作为值班老师(韩新蕊周二、周四、周日晚上有课,周二值班),韩新蕊仍然陪着她的学生们在求知路上奋进。
“要是晚上没课,我就可以早点回家,买菜、做家务。”
22:30至23:00
这个时间,是韩新蕊等待女儿放学回家的时间。她女儿是走读生, 但是一直随着寄宿生的作息时间学习、生活,非要和寄宿生一样上完最后一节晚自习才回家。
“孩子比我还辛苦啊!她对自己要求高,学习特别刻苦。”韩新蕊说,女儿稍微晚回来一会儿,她就提心吊胆。“我得等着她回家,问问她饿不饿,给她弄点吃的,打发她睡觉了,我才能睡。”
23:00至次日6:00
这是韩新蕊最放松的时间。临睡前,她会和老公聊两句,说说孩子,说说老人——公婆远在外地,多日不见;韩新蕊的爸妈就住在王城大道,不远,可也10天半个月见不着面。她工作太忙,偶尔休息一天,只想睡觉,不想来回跑着折腾。
老人体谅子女,有个头疼脑热的,总是自己解决,轻易不打扰韩新蕊。“我妈有次生了重病,自己去输液,我后来才知道,心里不是滋味。”韩新蕊说,她亏欠父母太多,曾想着趁暑假、寒假陪父母旅游散心,以尽孝心,可老人怕花钱,死活不愿意。
她不后悔自己当了教师。“老师的快乐,你不当老师可是体会不到。”韩新蕊说,前些天,七八个她以前教过的学生请她吃饭,她看着曾经的毛头小子一个个都有了出息,感觉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