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上,我在厨房里烧开水。原本会自动鸣叫的水壶因为用得太久,从头天起,不再鸣叫。
不久,水壶里的水开始冒热气,再过了一会儿,听到热气将水壶盖冲得嘭嘭响。
我掀开壶盖,水壶里的水,以中心为圆心,不停地翻滚,宛若繁复的花瓣,如一朵晶莹的牡丹热烈地盛开,煞是好看。
我愣了半晌,方醒悟到这就是传说中的牡丹花水——一个朋友告诉我,他们老家管这种水叫“牡丹花水”。
“牡丹花水”,拥有这么美丽名字的水原来这么容易见到,只要烧一壶开水便可。然而,我几十年来却第一次见到。
结婚前,烧开水的事儿是母亲做的,我自然无缘见到。结婚后许多年里,我一直用会鸣叫的水壶,水壶放到煤气灶上后,我便离开了──屋里有好看的电视节目等着我看,或有朋友等着我聊,或有远处的风景等着我赏。听见水壶发出叫声后,我才急忙冲进厨房将火关掉。
那时候年轻,年轻得一天中没有一二十分钟的时间来等待一壶水烧开。
岁月缓慢前移,孩子一天天长高。有一天晨起,我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在厨房里静候一壶水烧开,并终于看到了朋友很久前就告诉过我的“牡丹花水”。
其时,丈夫与孩子都还在熟睡,但秋天的阳光已经非常耀眼,随着晨风在厨房里飘荡,我的心情亦如那阳光一般自在而明媚。
我沉静而专心地看着水幻化成的牡丹花在眼前不停地盛开。只需要一二十分钟,便有牡丹花在眼前盛开。原来这平淡人生里,有许许多多期待。
白水也有变成牡丹花的时刻,更何况其他万事万物。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少美丽的风景。只是,我们不曾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去耐心等候,去细心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