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萌发了学骑自行车的念头,嚷着要买一辆小型自行车。父亲把我领到我家仅有的那辆比我还高的老式飞鸽自行车前,我抬头瞅瞅父亲,有些为难,父亲只扔下一句话:就它,学吧。
在一旁的母亲说,她也是用这辆飞鸽学会骑车的。
上世纪70年代,父母亲还没有结婚,父亲所在的工厂发了一张自行车票,包括父亲在内一共有10多人递交了申请,每个人的理由都很充分。
厂领导左右为难,前后开了好几次会,经过多次的沟通,各部门领导首先表态不要,然后是党员自动退出,老同志又发扬风格,最后,本着照顾青年骨干的精神,把这张自行车票给了我父亲。
拿着自行车票,父母亲来到当时的代销合作社,父亲围着即将归自己的飞鸽自行车左瞧右看,终于指着其中一辆黑色的飞鸽说:就是它了!
骑着新买的自行车,父亲欣喜若狂,因为母亲家给父亲要的三大件聘礼,除了手表、缝纫机外,最后的一件也终于落实了。
父亲骑着飞鸽,把母亲娶回了家。
听母亲讲,为了照顾好这辆飞鸽,父亲用极其夸张的小心,把飞鸽原来的纸壳包装揭下来,又小心翼翼地用棉花蘸着缝纫机油,把飞鸽从上到下擦得油黑锃亮。害怕过几年车子会生锈,父亲专门买来油性纸和一种软胶带,将自行车上上下下能包的全包起来,又用塑料布自制了一个自行车防雨罩。
10多年前,在父母亲的帮扶下,我接受了人生的第一个挑战——骑上了比我高半头的飞鸽自行车。
虽说家里早已经添置了电动车,现在又在商议着买小轿车,但父亲仍每天仔细擦拭着那辆飞鸽,他每天出行的交通工具还是首选飞鸽。
生活像飞行的鸽子一样,一直向前,但还是有些东西难以让我们忘怀,比如关于我家这辆飞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