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男人的必读书

　　透过《第二性》，我们能看到令人心醉的风景：犀利的智慧，大胆的探索，细腻的感受，温暖的渴望——人类精神世界的巅峰。

　　由郑克鲁先生从法文翻译过来的第一部中文全译本《第二性》马上要在中国大陆出版，这是幸运的内地读者，第一次打破从法语到英语的多重误读，近距离地观其全貌。

　　“女人不是天生的，女人是变成的。”这是《第二性》的核心观点。在这部70万字的巨著中，西蒙娜·波伏瓦从人类学、社会学、经济学、生物学、文学、哲学、心理分析等多角度深入剖析女人是怎么“变成”的。波伏瓦说，女人对自身的意识并非完全取决于性，而体现了她的“处境”，这种“处境”由经济、社会等背景决定。她说，“男”和“女”尽管在形式上对称，但实际的关系却并不像两个电极。男人是正极，女人则是负极。男人是正常的，女人是不正常的。用波伏瓦的话说，他是主体，是绝对的；而她是“他者”。

　　为解释女人是如何成为“他者”的，波伏瓦追溯到人类社会之初。从生物角度，物种靠繁殖后代维系，这只是一种重复。而人在重复生命的同时通过创造价值超越生命。雄性动物的自由和各种活动毫无意义，因为它们没有“事业”。男人的自由和各种活动却改变了地球的面貌：他发明，创新，塑造未来。女人因为身体构造注定承担生命的重复：生儿育女和家务劳动。也就是说，作为个体的女人的利益和人类这个物种的利益彼此矛盾。女人为物种延续失去自由，她们始终受到自己身体的束缚，像动物一样。波伏瓦说，理性认为，生存的意义要高于单纯的生命，所以男人相对女人就占据了优势。

　　女人对这样的“处境”是什么态度？波伏瓦在书里特别讨论了“快乐”的问题。后宫妻妾不比女选民快乐吗？家庭主妇不比职业妇女快乐吗？但快乐到底意味着什么？快乐背后的价值观又是什么？她问。在她看来，快乐不等于安逸。传统婚姻给予女人的前景是一种“宁静的均衡”。在这种婚姻下，女人只能构建一种稳定的生活：现在延续过去，以避免明天的威胁。这样“理想的快乐”永远体现在家的物质形式上：家具、摆设等等——女人的世界。但男人对身边的环境却不大感兴趣，因为他们通过“事业”表达自我。波伏瓦总结说，女性的处境被一个主要矛盾所控制：她通过放弃自由找到自由，为征服世界而放弃世界。

　　《第二性》一问世，“第一性中的某些活跃成员”就以署名或匿名的方式对她嘲讽、抨击、谩骂、诽谤。波伏瓦在回忆录中写道：“得不到满足、性冷淡、女色情狂、同性恋，什么说法都有，甚至说我是未婚母亲”。历史学家、哈佛大学教授劳拉·撒切尔·乌尔里奇说，守规矩的女人很少能创造历史。波伏瓦就是一个“不守规矩”的女人。她未婚未育，拒绝走“那条容易的路”。她是萨特的终身伴侣，共同体验一种“挑战的爱情”、“革命的爱情”；而这种“必要爱情”并不妨碍双方与他人发生“偶然爱情”或“次要爱情”；她不仅创造出小说、戏剧、散文、自传等丰富多彩的作品，而且250次漫游世界各地，为女人、也为男人的权利斗争。

　　□赵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