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的水墨动画，现在只剩下回忆了。这回忆对一代人来说是美好的，可也越来越干瘪了。

　　几年前，坊间曾流行过一套“中国水墨动画集”。可是，那些动画的作者是谁，能搞清楚的人并不多。这些诞生于集体年代的文艺成果，从一开始就滤掉了个人色彩，普通得就像国有工厂炼出来的钢。

　　我看到《小蝌蚪找妈妈》这类动画的时候，也是电视机开始普遍进入家庭的时候。它们属于必播品，只要你稍微留意，就不难在电视上看到。那个年代，小孩子也不在乎这种画面重复播放了多少次。

　　没错，水墨动画是我国的动画精品，更准确地说是最后的精品。再好的东西也经不起没完没了地播放，等到东洋、西洋动画进入电视时，意志极其不坚定的小朋友全部都成了叛徒。等他们长大了，最多就是买一套D版纪念一下而已。

　　我几年前看《小蝌蚪找妈妈》的时候，是关掉声音当默片看的。我发现老一辈艺术家的画功确实扎实，故事流畅，不用旁白也完全能够看懂，于是，不禁想起外国一个著名画家的话：“在你考虑成为一个画家之前，先把舌头割掉。”

　　老一辈的艺术家大多是沉默的，这主要是历史大环境造成的。因此，特伟去世后，我专门进行了网络搜索，发现除了粗线条的大事记外，关于他个人的资料实在有限。一个活了95岁的老人，一不小心活成了一个神秘主义者，这就是特伟那一代人的共性。

　　如今，《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仍是不少中国小朋友要看的书。但是，动画、漫画世界的“蝌蚪”已多到成群结队，孩子的妈妈们需要非常用心，才能在里面找到心仪的那一只。

　　（郭江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