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张兆和的《与二哥书》,断断续续地看了,用零碎的时间,在春日的暖阳中,我走进80年前的那场爱恋。
出生于书香门第的张兆和,其时是一个新潮的追求自我的大学女生,20岁的她遇到了老师沈从文的执著追求。关于这场爱恋,来自湘西深山背后的沈从文追求得很苦。他从青岛千里迢迢追到苏州,却被拒于张兆和居住的宅第门外,只能无助地站在烈日下。“因为爱她,我这半年来把生活全毁了,一件事不能做。”而张兆和觉得,沈从文只是给她写情书的很多人中的一个。
此事惊动了时任上海中国公学校长的胡适之。胡适之与张兆和之间有过一次谈话,他力挺沈从文,对张说沈是天才,并郑重地说:“我知道沈从文顽固地爱你!”张兆和马上回答:“我很顽固地不爱他!”
有意思的是,知道沈从文在热烈追求张兆和后,有三个人给了他不同的劝告。理性的胡适之劝沈从文“等待”;王华莲是张兆和的同学兼好友,理解张的志向,劝沈安心教书;徐志摩是诗人,他告诉沈从文:这事不能得到结果,你只看你自己,受不了苦恼时,走了也好。
沈从文没有退却,仍然执著地追求这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并等来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刻。婚后,张兆和也深爱着她的二哥——沈从文,并写下了诸如“沈从文一时见不到我就叫唤,我总是飞快地回到他身边”这样的文字。
张兆和也是有文学天赋的,曾写过颇有意味、颇为细腻的小说,她小说中的人物,在憨朴纯真的背后更有一种坚韧与干净。然而,张兆和的文学天赋被遮蔽在沈从文的背影之后,如杨绛的韵味只有等钱钟书去世后才荡漾出来(樊国宾语)。
“60多年过去了,面对书桌上这几组文字,校阅后,我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翻阅别人的故事。”张兆和在《从文家书》的后记里开篇如是说。几多况味,几多沧桑,尽现其中。甘苦自知,读者自去品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