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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9版:经典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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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买卖的“中间人”
南北朝时期:
驿路乱象与另类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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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5 月 25 日 星期    【打印】  
河洛春秋 邮路馆驿文化
南北朝时期:
驿路乱象与另类风景
记者 孙钦良/文 李玉明/图
  南北朝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的大分裂时期,9个朝代交替,千里山河支离破碎,邮驿受到严重影响,驿路之上乱象迭出,怪诞故事层出不穷。

  南北朝时期:

  一提到南北朝,历史学者便摇头,那个时期,今天这个王朝建立,明天那个王朝灭亡,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乱得很。这种乱象,在驿路上也有直接反映。

  有一个“悬鼓报警”的故事,说的是洛阳人的老朋友——北魏孝文帝,在其统治期间,北方地区比较混乱,盗贼四处出没。有一年,李崇做了兖州刺史,他上任后发现,前朝遗留下来的驿站到这个时代用不上了,为啥?强盗经常袭击驿站,抢夺粮草,牵走驿马,官员和商旅通行都受到阻碍。李崇还发现,强盗抢夺驿站之后,又来骚扰乡镇村寨,怎么办?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把邮驿信号传递用到日常生活中来,令每村建一鼓楼,高悬一鼓,每遇强盗抢劫,立刻击鼓报警,村民和邻村人听到后,相互支援,抵御强盗,这样一来,村村配合,强盗便很难得逞。

  兖州乃古九州之一,在今山东省兖州市。当时北魏朝廷觉得“兖州经验”值得推广,于是北魏境内“诸州置楼悬鼓”,成为定制,这是利用通信手段对付强盗的好办法。

  北魏时的驿站密度,已经比不上秦汉,秦汉每隔三十里设一驿站,而北魏则是四十里设一驿,但驿路两旁植有绿化树,多是槐树或柳树,绿阴成片,看上去蛮不错。北魏的驿道,往西可直通西域。北魏的信使,称呼非常特别,仿照古代鸟官龙官的名字,比如称各部曹的信使为“凫鸭”,还有称“白鹭”的,听上去怪怪的,大概取飞腾之意,形容送信人像禽鸟一样迅捷。

  当时的驿路景象,也与秦汉魏晋各朝迥异,另类而新颖。北魏统治者是少数民族,其首都本来在平城,也就是今天的山西大同,后来到洛阳建都,洛阳城内到处是他们带来的骆驼。因此北魏信使大多骑骆驼送信,骑驿马的较少,我们读《木兰诗》时,发现有这样的句子:“愿借明驼千里足,送儿还故乡。”骆驼成了当时主要的通信工具,其速度可想而知,绝不会比驿马快。据说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后,积极推行汉化政策,把鲜卑贵族的姓改了许多,当时要定四个大姓为“高门”,各地豪族唯恐定不上 “高门”,纷纷以急传书信的方式,紧急派人“星夜乘鸣驼,倍程至洛”,跑到洛阳向孝文帝汇报本族情况。

  从以上情况来看,北魏王朝对邮驿工作还算重视,但其他几个王朝可没这么好,他们不爱惜邮驿设施,带头破坏邮驿制度,朝廷经常动用驿车或驿马,但不是用来送信,而是为皇帝选美,使者乘坐公用驿车,沿途骚扰百姓,看到漂亮姑娘就拉到车上运往京城。一些高官也违反制度,拖家带口,借用驿车去旅行。

  你想啊?邮路和交通设施都拿来干这事了,咋能维持正常邮驿秩序?北周宣帝更加为所欲为,他从洛阳出发去巡游,乘驿马日行三百里,后面跟着他的四位皇后和文武百官侍卫,数百人都乘着驿车,浩浩荡荡地在驿路上行驰,把邮驿设施资源都占尽了。更荒唐的是,他还下令四位皇后的驿车必须并驾齐驱,不得有先有后,就像花车游行一样,把路都占了,弄得道路阻塞。

  这样一来,正常的邮驿制度就被破坏了。南朝一些统治者也常常利用驿站耀武扬威,惊扰庶民。南齐萧子良有一篇《请停台使书》,揭露当时的邮驿弊政,他说,那些所谓使者,“朝辞禁门,情态即异,暮宿村县,威福即行”,早上出了宫门,就准备耍威风,傍晚住进驿站,训斥驿吏,作威作福,不可一世。

  高官是这个样子,一般官员会怎样呢?他们都遵守通信制度吗?答案是否定的。有这样一个事例:有个叫殷洪乔的人做了太守,有一次他从京城返回本郡就职,京城各界人士求他捎带了一百多封书信,他嫌拖累,刚走出城门,就把这些信投入水中,口中还喃喃说道:“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殷洪乔不为致书邮。”当然,这个殷洪乔是东晋人,但他的恶习却传下来了,使南北朝邮驿政策都怪异起来,其中之一便是不让群众通信。

  南朝时宋朝统治时期,有一个叫陈饶的建康(今南京)人,被政府聘为测绘员,经常被派往深山老林绘制地图。因常年奔波在外,他与家人断绝了联系。他的姐姐冒死给朝廷写信,反映了这一情况。朝廷体谅其苦,免去陈饶的苦差,但他的上司刘诞知道后十分恼怒,把陈饶找来训斥他:“你想死吗?怎么敢越级上诉!”

  陈饶辩解道:“官家不让百姓互通家信,因此消息断绝。这可能是我姐姐一个人的主张,我其实不知情。”官府这才不予追究。当时,朝廷不但不许百姓通信,就连下级官吏之间也不准通信,这很奇怪。

  没有私邮,百姓通信就只能通过亲朋中任大官者捎带,或悄悄让过往商旅捎带。南朝史学家范晔和名士陆凯是好朋友,彼此常通信。有一次,陆凯托人给范晔捎去一枝梅花,赋诗曰:“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这件事本是文坛佳话,但也说明朝廷不许私邮存在,却挡不住老百姓通信和联络感情。

  大分裂造成了交通和通信的不便,加上统治阶级本身的不自信,故意对民间通信进行限制,就直接破坏了邮驿建设,这种局面一直延续到唐代才有了根本性转变——中国历史将迎来最辉煌的邮驿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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