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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2版:三彩风·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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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瓜情愫
山林听雨
盛夏的果实
山上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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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7 月 9 日 星期    【打印】  
盛夏的果实
颜巧霞
  夏,焰腾腾,热燥燥的,可是又让人有一种奇异的妥帖的心安。夏像母亲,是这样的一种,乡下久而得孕的女子,终于尘埃落定做了母亲。她总怀着一腔热气蒸腾的母爱,她汹涌的爱,急湍湍地朝向他们,向那些顽皮的乡下孩子流淌开来。

  她溺爱他们,舍得捧出她倾心倾力长出的果实,未熟的,熟透的,任凭他们享用。

  树上的桑果儿,乌亮亮的紫,晶莹莹的红,她鼓起嘴巴轻吹一口气,桑果儿下小雨似地扑簌簌往下落,孩子们奔过来,小嘴里塞得鼓鼓的,口袋里呢,也揣得鼓鼓的,再互相看一眼,嘲笑对方像田里的青蛙换了紫衣,笑声银铃似的逗引得夏也笑了起来。

  邻家树上的雪花梨,青翠翠的皮上,白点似雪花,梨肉是细腻腻、甜津津的。爬树比猴还快的男孩子,吱溜一声已坐在树丫上,嘴里嚼着,手里抱着,女孩子们在树下气得直跳脚。

  藤上的葡萄,一串串,一挂挂,紫的,绿的,珍珠玛瑙似地诱惑着孩子们,比童话里的狐狸还狐狸。架上的黄瓜,细长长的,像苗条的有性格的美女,要小心再小心她的刺。摘一根,用妈妈的布围裙兜头盖脸裹上去,抹一把,再到小河里濯一下,啃起来,咯吱咯吱,又脆又香。

  水里的菱角是很给面子的,捞出水就可以吃了,嫩嫩的,甜甜的。多少年后,回想起来,那滋味堪比初恋。而老一些的菱角要用铁锅烀煮,煮好后的菱角,还要借助刀来剥开,可是滋味更好了,黏里裹着香,像美好的婚姻,经风历雨后,反而更醇香、稳妥了!

  藕是慢性子的大家闺秀,却再也不肯听夏的话,莽撞撞就上场来,她自顾自开着花,乌沉沉的泥水埋着秀美白嫩的身子。孩子们谁放得过她?他们学着大人说,吃藕就吃花香藕。花香藕的美妙,更是成年之后才懂得的,那不仅是藕的嫩、白、甜的美妙滋味,还有张爱玲要的那分“出名要趁早” 的淋漓尽致的痛快在里面。

  夏就是这样,对着她爱的孩子们迫不及待且不遗余力奉献她能献出的果实,来成就她最盛大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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