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袋剪报里蕴藏着母亲深厚的寄托,我怎么会轻易舍得丢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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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收拾房间,都会扔掉不少旧东西,有一个翠绿的纸袋子却总是留着,里面装有厚厚的一沓剪报。这些积累起来的散篇杂章,是父母历时一年从《洛阳晚报》上剪下来送给我的。里面大部分是情感倾诉类文字,母亲说,你将来写小说的时候,这些故事可以作为参考;还有一些养生知识,她希望我有健康的身体;也夹杂少量食谱,说明她想让我吃好饭,同时做一名称职的主妇。
自打小学时作文得了个满分,母亲就开始替我做作家梦了,她坚信自己的女儿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名作家,可以在家里敲敲键盘就有汇款单雪片一样飞来。连我对自己都没期望了,她信心依旧。有一段时间找工作不顺利,别人问起,她很有自尊地说,没关系,我女儿会写东西。
也可能是我的行为一直强化着她的梦。这么多年,我总是一有空手里就捧着一本书,沉浸其中,像喜欢吃桑叶的蚕,津津有味地嚼食。可是,吃了这么久的桑叶,却总不见有吐丝结茧的迹象,母亲终于着急了。有一次,或许阴雨连绵让她心情有点儿糟,看我在博客里十分陶醉地写诗,她忍不住很严肃地训斥道:“整天写呀写,咋就没见你发过一篇呢?你就是在报纸上登一篇也让人心里高兴些!”
我本是散淡的人,平时看书多属消遣,且不爱费事操心,也曾向报纸投过稿,没有发,就算了,只在博客里写着自娱自乐,没想到,母亲心里一直有一种纸媒崇拜情结,坚信只有报纸杂志上刊登了,女儿写作的水平才能得到肯定,看书的价值才能得到体现,她小小的虚荣心才能得到满足。我顿感自己的写与不写原来并非小事,本着顺者为孝的原则,去年年底开始,我开始认真地给报纸、杂志写稿了。隔三岔五发一小篇,她看了就跟孩子似的乐得合不拢嘴,让父亲把它们逐一编号并收存。到目前为止,我的稿费也大部分被她拿去做了善事,母亲认为这样花掉才更有意义。
看父母高兴,我也开心,写字的劲头更足了。如果哪天一不小心真写成了作家,我岂不也成孝女了吗?如此一想,还得努力啊。那袋剪报里蕴藏着母亲深厚的寄托,我怎么会轻易舍得丢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