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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2版:三彩风·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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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疼
支教手记
在时针回拨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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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10 月 11 日 星期    【打印】  
异域见闻>>>留学纪事之苏格兰深度
在时针回拨那一刻
张易喆
  成功或者失败,其实只在对一分一秒的把握上,多把握住一分钟,就是多把握住一分成功的希望。
  一直向往着去苏格兰,正巧,碰上一个好机会。

  第一学期的阅读周(英国大学本科一学年分为三个学期,社会科学类学生在第一、二学期均有一周时间不安排任何课程,时间由学生自由支配,用来完成繁重的读书任务,称为阅读周),教我社会语言学的副教授要到位于苏格兰首府的爱丁堡大学参加一个学术峰会。正巧,他计划在会议期间借阅爱丁堡几所大学和市立图书馆的一些藏书。书自然无法外借,只能靠影印,于是他便在系里招募3名学生志愿者帮忙。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抒发了对苏格兰的神往之后,我终于如愿以偿。

  坐了近6个小时的火车,下午时分我们到达苏格兰经济重镇格拉斯哥,在那里停留一夜,等待教授处理一些事务。晚饭后,我们3人在格拉斯哥广场四周溜达,教堂钟楼的钟声,和广场尽头一支苏格兰传统乐队演奏的风琴声合在一处,相映成趣。这时,同伴中那位英国同学突然提醒说,今天是夏令时的最后一天,10月25日,是英国进入冬令时的日子。(夏令时,又称“日光节约时制”,是当地为节约能源而规定的地方时间。在夏季人为地将时间提前一小时,可以使人早起早睡,以充分利用光照资源,从而节约照明用电。冬令时多出的一小时其实是补上了夏令时缩减的一小时。)

  进入冬令时意味着,时针会在零点零分转两次;意味着,这里跟国内的时差要调成8小时;意味着,我将会多拥有3600秒去想念一些人或者忘记一些事。

  10月26日零点到1点,这一个小时,从时间的角度来看,仅仅是一个时刻、一个数字,而忘掉其时间的意义,把这一段缩成一点,如果真的可以这样,生活会变得轻松许多。

  那么,在这时针回拨的一小时里,你会做什么?

  我的选择是,和两个同伴钻进了与广场一街之隔的Counting House酒吧,要了3杯苏格兰高地威士忌,慵懒地趴在桌角,静静地看着冰块在杯中被金黄色的酒一点点地融化。待到时钟转到1点时,举杯,将酒和冰,连同安静,一饮而尽,然后再将手表的发条回拧,让时针停在零点。同伴中那位俄罗斯裔的女孩子看着杯底的碎冰,自言自语道:“我们要是每天都能过25个小时该多好!”那位英国同伴打趣道:“上帝免费给了我们一个小时,我们3个却用这60个一分钟见证了冰块的融化。”良久,我回应道:“哪里有免费的一小时,等到明年夏令时,该还的都要还的,到时候看你们哪还有心情看冰块融化!”说着,3个人会心一笑。

  可是,如果上天真的白白给你一个小时,你会做什么?

  痛苦,伤心,绝望?一小时的延长只会延长这些感受。

  忘却,懊恼,忏悔?一小时的延长只会让那些不愿想起的事物更加清晰。

  享乐,期待,做梦?一小时的延长只会让人贪婪地希冀更多。

  上天白白给了我们一个小时,我们能做的其实并不多。不是因为时间短暂,只是因为,太多的时候我们都未真正准备好。道理很简单,如果连手边的这一分钟都把握不好,即使真的多得到了60个一分钟,我们也会变得惘然若失。

  吉卜龄的《基姆》里面有一句经典的话:“昨天只是今天的回忆,明天只是今天的梦。”听上去很小资,这会儿想想,确实精辟。

  最聪明的人,是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的人,是惜时如金的人。把希望押在下一分钟的人,其实在下注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然而,希望毕竟不是赌注,时间,也不会慷慨地多给谁一分钟。成功或者失败,其实只在对一分一秒的把握上,多把握住一分钟,就是多把握住一分成功的希望。在时针回拨的那一刻,我们应该选择做一个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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