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迁办公室,特地选了个临窗的办公桌。倒也不是选——别人挑剩下的,就归我了。这个办公桌临窗,有两大不便之处:一是白天阳光刺眼,办公不宜;二是遇寒遇热遇雨遇风,此处必先受其害。不过,别人不稀罕的东西,对我来说,往往是宝贝。害处有二,益处也有二。
其一,心远地自偏。平日里话不多,闲事不多,读书、写作、思考,基本上就是我的全部“闲事”了。而这三者所依托,皆须静谧之处。平日不喜言辞,不喜是非,所以性格木讷,苟求安静。人多语杂,办公室虽不大,却有形形色色之人,而又以女性居多,所以闲言碎语颇丰。生活总总,细琐到鸡毛蒜皮,繁杂至毛线针织,皆作谈资,多的是女人对生活的理解和感受。偶有两三言可听者,我便兴起,插一两句发表见解。更多的时候,觉内容繁琐,不忍久听,便闹中取静,戴上耳机,面朝窗景,办公,看书,思考。若光线刺眼,则戴上一副太阳镜。光线柔和下来,听着音乐,看着书,人便随之安静,浮想联翩。
其二,悠然见南山。正对着窗的,不是青山绿水,不是鸟语花香,而是校园。景致不佳,它们却是我精神的“南山”。
可观绿树。每天进办公室,面对的不是人,而是窗前的大树。树正对着窗户,两三株,再远处,还有两三株。树长得并不茂盛,也并不漂亮,可对我而言却充满了乐趣:可观树枯树荣,可观树静树动,可听树语,可与树言语。
可观风雨。风随雨至,雨打玻璃,雨打树梢,雨打落叶。树随风舞,叶由雨落。在雨中,可以观赏生命的律动。
可观闲云。蓝天白云,离我不远,触目可及,伸手似可碰。办公疲倦或思维枯竭之时,可呆坐窗前,望云闲思,采撷灵感。
可观孩童。除了绿树白云,孩童是这里的另一道风景线。备课改作业之余,望望笑脸,听听笑语,一扫忧愁。
当然,还可观秋色观闲愁。如今已是深秋,金风乍起,树叶摇动,满眼秋色,满心闲愁。
这里便是我的一片小小天地,是我的怡然自得之所。读书、思考、写作,无不清静惬意。同室之人就在我身后,可我却有了远离喧嚣与纷争的感觉。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