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欲望街

　　○作者 徐向林

　　关婉馨装着接电话：“啊，医院要抢救病人，我是值班院长？哦，对不起，我把这事儿忘了，好吧，我现在就赶过去。”

　　姚晓晨听了她接的电话后，一激灵爬起来：“婉馨姐，你要去值班我也要回家了。”

　　“怎么，你还怕老刘对你非礼呀？没事，你就住这儿吧，这么晚，你又喝了酒，你走我也不放心啊！”说着，她硬把姚晓晨摁进了被窝，姚晓晨也就没再坚持。

　　关婉馨出去时，故意弄出声响惊醒了刘远征，告诉他自己要去值班。刘远征想起身送她，也被关婉馨摁下了。

　　出了门时，关婉馨心里五味杂陈，既有计划成功实施后的兴奋，又有对结果的惶恐不安。她在家附近找了一个小旅馆，迷糊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她故意没梳洗就回了家。

　　关婉馨手哆嗦着掏钥匙开门，开了三次，竟都拿错了钥匙，好不容易打开了门，她在门口伫足犹豫了一下，还下意识地干咳了两声，为什么干咳？她自己都说不清楚，那一刻的她就是一个被矛盾气体充得发胀的气球，几重人格都重叠在她身上，让她进退维谷。

　　也许只过了几秒钟，却像是隔了几个世纪，关婉馨还是推开了门，沙发上刘远征还在鼾睡，他的鼻息发出均匀的气息，身边并没有出现姚晓晨！关婉馨如释重负，但只一瞬间，她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们要是背地里偷情也不可能像夫妻那样大摇大摆地躺在床上等着她来捉奸啊？她又推开隔壁的小房间，里面却是空的，并没有姚晓晨的身影。姚晓晨呢？关婉馨脑子飞速运转，确认姚晓晨不在屋内后，关婉馨打开了电脑，观看摄录的视频，她按了快放，录像里只有姚晓晨离开房间的镜头，几乎就没有别的举动。

　　关婉馨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脑发呆，冷不防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干吗呢？值了一夜班还不嫌累啊？一回家就看电脑。”关婉馨猛回头，刘远征已起床了，正站在她的身后，她手忙脚乱地关了视频心慌地说：“我就查份资料。”

　　刘远征显然没留意视频，说完话就径自洗漱去了。关婉馨调整了一下情绪后问：“姚晓晨呢？”

　　“小姚啊，你说去加班后，她跟我打了声招呼，说要回家，然后就走了，跟你就是前后脚的事儿。”刘远征边刷牙边含混不清地回答。

　　看来后院并没有起火，关婉馨身心一松，这年头，男人在外寻花问柳，叫“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女人在外面偷情，叫“红杏出墙头，香溢墙内外”。刘远征对她的忠诚反倒让她觉得不自在，让她从心底感到对不住刘远征。

　　医院几位有分量的同事不知通过啥渠道，知道了她和张鹏程的神秘关系，有的找她给小孩安排工作，有的找她帮忙打招呼，把小孩送进重点中学。只要关婉馨出现在单位，那些遇见她的同事，就像迎接圣母般地笑脸相迎，当然也有个别人对她嗤之以鼻。关婉馨把那些人的名字记在心里，只偶尔在何正院长面前提了一下，那几个人立即在关婉馨面前消失了。

　　张鹏程一有空闲时间就约关婉馨到湖畔别墅缠绵。两人都是大忙人，因此对于约会的事，只要一方有约，另一方不管多忙都要抽空前去。一个星期天，刘远征拉着关婉馨去看音乐会，这是刘远征早就约好的。但刚到剧场门口，关婉馨就收到了张鹏程的短信，短信乍一看没头没脑：“天上的星星都亮了，北斗看上去很美丽，炫烂得像一朵永恒的烟花。”短信没有署名，关婉馨也没有在手机里存张鹏程的名字，而这条短信则是他们约会的暗号。她在看短信时，刘远征也凑过头来看，关婉馨由着他看，他看了半天，却没琢磨透啥意思，关婉馨笑着说：“医院的一个同事，喜欢写诗，经常写些莫名其妙的句子发给我看。”

　　“噢，诗人呀。”刘远征好似恍然大悟，“都说诗人与疯子之间只有一墙之隔，看来真不假”。

　　刘远征打着哈哈时，关婉馨突然捂着肚子蹲到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婉馨，你咋啦？”刘远征慌忙把她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