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贼

　　后来，宋红鸳和盗墓贼打交道多了，才知道对盗墓贼来说，悄悄地干掉一个人就像掐死一只鸡那样容易。别说对于敢来抢他们利益的陌生人了，就是同伙之间甚至同宗人之间，在盗挖到特别有价值的古墓时，也有可能互相残杀。

　　那人问宋红鸳：“你相信我说的话吗？不信，我立马就毙一个给你看！”

　　宋红鸳连忙点头：“相信！”

　　“相信就好，看在同乡的面子上，我可以破例饶了你们。但是，你得跟我说实话：你这年龄，这种举止，怎么看也不像是干这一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红鸳只好说实话。他刚说他爷爷宋老爷子的名字，那人就“哎呀”了一声，说：“什么？你小子竟是宋淮鼎的孙子？嫡亲的孙子？怪不得，我说你这外行怎么也能干这一行，还有这等眼力！行了，别说了，我明白了。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今天更得破例放你们走了。”

　　宋红鸳如蒙大赦，连声称谢。

　　那人和宋红鸳返回盗洞前时，洞口已经不冒烟了。那五个家伙见头目返回，一齐投以询问的目光。头目说：“我已经跟这小子说过了，破个例吧，积点德。当然，例可以破，规矩还是要执行的，让他们下去探风！”

　　这话很明白：有几百年、上千年历史的古墓，里面固然有随葬的金银财宝、各类古董，但也有瘴气、毒蛇以及种种病菌，这还不说盗墓贼普遍相信确实存在的鬼魂之类，刚打开墓人就下去，是很容易出事的。所以，现在对方手里有宋红鸳这几个“俘虏”，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下去先探探风当然是有必要的。

　　头目说着，指了指小井：“你下去！听着，别给老子耍小聪明，玩那种把值钱的宝物悄悄藏起来回头再挖的把戏，我见得多了！你下去，只许看，不许动！”

　　说话间，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家伙已经把绳子拴在小井腰间，往那里插了把强光手电筒，让他进了盗洞。不一会儿，绳子剧烈晃动起来，头目下令：“把他拉上来！”

　　小井很快被拉了上来。他的脑袋刚露出盗洞，头目就问：“下面怎么样？”

　　小井浑身泥土，惊慌失措：“下面有死人！”

　　“刀疤”一脚踢在小井屁股上：“废话！里面没死人还叫坟墓吗？”

　　小井解释道：“下面躺着一个死人，烂得只剩骨头了，不过不在棺材里。”没等他说完，头目就“呸”了一口：“这个穴被人搞过了！马上下去查看！”

　　这回下去的是他们的人。一名个头跟小井差不多的年轻人利索地钻进了盗洞，绳头还是由“刀疤”掌握着。这根绳子在他们手里，不但是连通地下和地面的工具，还起着通信作用。过了十几分钟，下面的年轻人扯动了几下绳子，“刀疤”兴奋地说：“东西没被动过。”

　　又过了20来分钟，下面的人再次扯动绳子，另一个家伙就把准备好的几个紧紧捆扎在一起的袋子从洞口扔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底下的人上来了，一身泥土，散发着一股霉味。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递给头目：“是一对夫妇。都在里面了。”

　　这话的意思是：墓主是一对夫妇。搜盗所得的金银珠宝，都在这个小布袋里了。

　　当然，底下的活儿还没干完。但是，由于古墓里空气质量太差，人不能久呆，所以得另换一个人下去。这个人下去后，也是折腾了一阵，然后，赃物就一袋袋地被扯上来了。

　　头目低声关照着“小心”，亲自动手把赃物从袋子里掏出来看。第一袋装的是瓷器，都是些壶、杯、盘、盆之类；第二袋还是瓷器，是两个一尺多高的花瓶；第三袋赃物有点零乱，以玉器为主，有一对玉枕，还有玉如意、象牙扇骨（扇面已经腐烂）、佛珠、玉牌之类；第四、第五、第六个蛇皮袋里装的都是瓷器、玉器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