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武学义分析了他们搞这个三人组合的优势：宋红鸳是风水专家的传人，具有寻找目标的技能；杜伟是爆破行家，对盗墓有丰富的间接经验；他自己组织能力很强，且可以提供资金。因此，他们这个组合没有理由不成功！

　　宋红鸳说：“武哥，我赞同你和杜哥的观点。这样吧，我听从武哥的调遣，你说几时出动，干什么活儿，我就去干。等有空闲了，我想恶补古玩知识，没事儿上潘家园那边去转悠，以后有可能的话，我还可以开一家古玩店。到时候，武哥你盗得了古董，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直接交给兄弟出售，还能保证安全哩！”

　　武学义说：“这样最好，咱们就定下来了。宋老弟，就照你所想的去做吧，留京待命。我已经跟杜伟说了，他和你的日常开销由我按月提供。”

　　武学义说话算数，之后每个月都往宋红鸳的银行卡里打钱，少则五千元，多则八千元。宋红鸳觉得武学义这人不错，连小陈也说武学义这人仗义。当然，她并不知道宋红鸳跟武学义干的是什么勾当，还以为他们是在做合法生意呢！

　　到了这年12月中旬，武学义又到北京来了。宋红鸳心里暗想：大概有活儿干了。果然，武学义说他接到一个订单，有人要收购几件汉代陶器。

　　宋红鸳在潘家园泡了几个月，已经知道武学义所说的订单是怎么一回事了：干盗墓这一行的盗得古董后，要找下家销赃，这是具有高风险的，80%以上的盗墓贼被捕，都是栽在销赃上。所以，老资格的盗墓贼为了降低这方面的风险，会找一个或几个固定的下家销赃。一般来说，收赃的下家不是为了收藏，而是为了转手倒卖，牟取暴利。按顺序排列，他们是“头道贩子”，之下就是“二道贩子”。

　　在“二道贩子”的买主中，以收藏（分藏家和投资客两种，投资客又有长、中、短三种）为目的者居多。这类人对古董收藏是有要求的，比如要求古董的品种和年代等。“二道贩子”不可能完全满足他们的需求，这就有了“下订单”之说。这些买主会向供货的“二道贩子”提出要求：我需要一件瓷器，钧窑的，你替我留意着，见到合适的就收下来，价钱好商量。当然，所谓“下订单”不过是一个说法，其实是双方的口头约定，不可能签订书面合约，圈子里没有这个行规。

　　“二道贩子”接到订单后，按照行规和惯例，便去跟“头道贩子”接洽，如果洽谈成功，那也算是下了订单。

　　“头道贩子”接受订货后，就要物色盗墓贼了。这里也有行规：选择后只能敲定一个，盗墓贼把需要的古董拿来后，只要价钱不离谱，你就必须买下来。因为这是盗墓贼接到订单后，专门为这笔买卖而去盗墓作案的，要冒很大的风险。

　　此刻，武学义手上就有这么一份订单，人家要求尽快提供几件汉代陶器。对方出价很高，武学义跟杜伟商量后，认为可以接受，就来找宋红鸳，要他寻找一座汉代古墓。

　　宋红鸳听着，顿觉肩头上沉甸甸的。他说：“我们上洛阳那边去碰碰运气吧。”

　　说实话，宋红鸳对这事根本没有信心。他暗自寻思：如果我有把握找到汉墓，还用等订单？但是，他拿着武学义的钱，就等于员工领着老板的薪水，哪有拒绝干活的道理？

　　就这样，两人开着一辆“马自达”商务车，开始了豫西之旅。洛阳市是不必去的，不管市区还是市郊，能够找到的汉墓所剩无几，只有到下面县里的一个个乡镇来回寻找。

　　他们的运气很不好，转眼十来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发现。在外面过元旦，他们休息了一天，次日又立刻出动，转悠了半个月，眼看到了腊月十五，武学义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说：“这事难道没有希望了吗？唉，若是黄了，我以后……”

　　宋红鸳很同情这位大哥，就说：“武哥，你别着急，咱们再转转看。运气这东西怪得很，说来就来，不过是前一分钟后一分钟罢了。”

　　运气果然是说来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