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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6版:爱家·情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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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我不能言说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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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4 月 27 日 星期    【打印】  
父亲是我不能言说的痛
  主持人语

  在这里,你可以讲述自己埋藏已久的故事,倾诉自己不为人知的心声。每周情聊,你来诉说,我来倾听。电话:18937992539、15090175087(9时至18时)

  倾 诉 人:若男(化名)

  采 访 人:见习记者 杨玉梅

  采访时间:4月13日

  采访地点:新都汇

  佛说,这人世间有永恒不变的圣约,那就是亲情之约。当亲情触礁,心也会随之掉入冰冷刺骨的深渊,漂泊无依。

  若男的心已死过几次:丈夫逝去的时候,被流言中伤的时候,孤苦无助的时候……可是哪一次都没有被父亲视为“仇人”来得彻底。

  她说:我的故事很复杂、很纠结,你要慢慢听……

  1 不能言说的痛

  过几天就是父亲的生日了,我早早地备下了几样礼物,有他喜欢喝的酒、喜欢抽的烟和喜欢吃的糕点,忐忑而又满心欢喜地盼着那一天到来,好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

  可就在几天前,我担心的事情又发生了:妹妹打来电话说,父亲再次拒绝我登门给他祝寿,并说我要是去了,他就离家出走!

  我充满期待的心再次碎了一地。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几年来,每逢过节,父亲都要提前派人这样通知我。如果我硬着头皮去了,他也不看我,还要把我送的礼物全都扔到门外。我真的不明白,几年前那么小的一件事,何以成为父亲一直解不开的心结。

  听到这里,有人可能要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父女何以成了仇人?

  这得从10年前说起……

  2 丈夫突然离去

  10年前,与我相依为命多年的丈夫狠心抛下我和孩子,去了另一个世界。

  由于丈夫并非正常死亡,而我当时在Y市打工,一时间村里谣言四起,都说我在外面找了个有钱人,要回来逼丈夫离婚,丈夫就是被我逼死的。

  失去丈夫已经让我悲痛难当,利剑一般的谣言扎到我心窝里,更是让我想死的心都有。可是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不就让他们的谣言成真了吗?我知道,丈夫的死是另一个家庭父权至上结出的恶果,长期没有话语权让他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我是清白的,我对得起这个家的每一个人。

  况且我还有孩子,为了孩子我也要坚强地活下去。那段时间,我经常半夜跑到丈夫的坟头痛哭,边哭边埋怨他的狠心。

  难过归难过,日子还是要过的。为了躲开村里人的各色眼光和闲言碎语,我带着孩子搬到了Y市。

  在城里生活,什么都需要钱,我是一个农村女人,除了包饺子,什么都不会,只能给人家打工。我卖力地干活、挣钱,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以暂时忘掉失去丈夫和被谣言中伤的痛。

  3 电话簿里的玄机

  闲下来时,我会一点一点地整理丈夫的遗物,这让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丈夫有一个电话簿,从前面翻看很正常,记的都是一些熟人的电话号码。可是翻到后面,有7页纸很特别,每一页上都标着一个数字。看了无数遍之后,我终于弄懂了这几个数字的玄机:那是我娘家嫂子的电话号码。

  这一发现就像一个晴天霹雳,把我彻底震晕了。我突然想起,以前有一次,他睡梦中叫嫂子的名字,我觉得很奇怪,但没有往其他方面想。现在想想嫂子平时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和仇视的眼神,原来都是因为他啊!老实巴交的丈夫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伤心、气愤,也感到恶心。但是,我没有失去理智,我想了很久:他已经走了,不能再让另一个家庭破碎。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我不是想让他做些什么,只是觉得有必要让父亲知道他的儿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女儿现在的悲剧,有一部分其实是她造成的。

  父亲不相信,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说我是不是伤心过度糊涂了。我也没多坚持,因为这事说出来没几个人会相信,更何况那个女人是他的儿媳妇。

  从那以后,父亲对我的态度就不像以前那么热络了,做什么也会有意无意地避开我。我以为老人可能是心情不好,也没往心里去。

  4 被父亲视为“仇人”

  给别人打工挣不了多少钱,我就借钱开了一家小吃店。小吃店的生意很红火,我的生活慢慢好起来了。

  就在那个时候,大姐家要盖房子,父亲当着我的面拿出几千元钱给她,并对我说:“等你将来买房子时,我也给你这么多钱。”我推辞了:“我不要你的钱,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房子的事不用你操心。”

  后来有一次,我和妹妹聊天,说到这件事,无意中多了一句嘴:“大姐在农村盖房子,爸给那点儿钱还能帮上忙。我要在城里买房子,那点儿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他都那么大年纪了,我不要他的钱,他挣钱也不容易!”妹妹没有多说什么。

  之后我很长时间没回老家,一则店里生意忙,二则快到春节了,到时候再回去也不迟。

  快到春节的时候,大姐打电话问我为什么不回去看看父亲,我说到春节再回去。大姐欲言又止,我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没过两天,小妹也打来电话,说的是同样的话。我心想肯定有事,不然不会这么催,就马上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

  东西还没收拾好,又一个电话打来了,小妹声音低沉地说:“咱爸不让你回来,过年也不行。”

  我一下蒙了:“为什么?我现在就回去。”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我进了家门,父亲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我走上前轻轻地问:“爸,为啥过年不让我回来看你啊?”

  父亲没有看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嫌我给你的钱少吗?那就不要认我这个父亲,我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急了:“我什么时候嫌你给的钱少了?我压根就没想要你的钱。”

  父亲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喊着让我走,并让我以后别进这个家门,他死了也不让我来。我又气又急,什么也说不出来,转身就要走。

  父亲又让我把东西拿走,否则他就扔出去。我转身拿起东西哭着走了出来。

  从那以后,逢年过节,包括父亲过生日,他都要派人提前打电话通知我不许到场。

  我从小也是个倔脾气,可他是我父亲,我不能跟他怄气。于是,我给他道歉、说好话,给他买礼物让别人捎回去。

  他不让我给他祝寿,我就偷偷去。去年父亲过生日,我去了,走进饭店,大姐和小妹接过我带的东西就赶紧回到父亲身边,没有一个人敢跟我说话,怕被父亲看到。父亲根本就不抬眼看我,怕他不高兴,我也没敢上前跟他说话,自己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噙着眼泪走了。

  现在,我整天想着怎么让父亲原谅我,生意也没心思做。我不知道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我是他的女儿,这事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心结?他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心里一直留有遗憾。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国家三级心理咨询师 张晶晶

  若男长期在城里打工,与家人缺乏沟通,导致父女关系淡漠。因此,当问题出现的时候,父亲更倾向于相信家里其他的人,而不相信若男。也就是说,当若男对父亲讲到嫂子的事时,父亲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媳妇。这件事在父亲心里形成了一个结,钱的事情则是一个导火索,父亲把对若男的所有不满都爆发了出来。

  要想改变这种现状,若男需要多和家人沟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维系亲情上。她可以多从侧面了解父亲的喜好、兴趣,用真心来感动父亲。若男的父亲也要为女儿想一想,早日解开心结,一家人才能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