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日回老家,惊闻隔壁大娘去世,虽说大娘年近八旬也算寿终正寝,但心里总不免一阵阵难过。
大娘年轻守寡,一辈子吃尽了苦将三个儿子拉扯大。在我的印象里,大娘整天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一天到晚有干不完的活,有使不完的劲儿。她黑黑的,壮壮的,说起话来粗门大嗓。
小时候,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经常看见她弓着背,背着比她高出许多的草篓子往家挪。到了家,大娘长长地喘口气,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咯咯”地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大娘吃的饭一般都是厚厚的红薯面片,伺候老人孩子吃完,她才端着个盛满了红薯面片的粗瓷大碗,坐到门前的石墩上,一边同街坊邻居们天南地北地侃着,一边“呼噜呼噜”香甜地吃着。
有一年,在大家伙疑惑的目光中大娘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等笨重得干不成活了,她才借钱到医院检查。医生从她肚子里取出个七八斤重的瘤子。出院回来,她还跟邻居们说笑:“幸亏是个瘤子,要不,别人还以为我老不正经呢。”
我考上大学到结婚生子,每每回家,大娘看到我总是忍不住夸耀:“看俺妞多有出息!”大娘抱起我的宝宝看了又看:“瞧瞧,这城里的娃就是水灵,咋看也看不够……”仿佛自家闺女回来了一样高兴。
大娘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而人已经走远。久思,无以释怀,是为记。
(伊川县 武巧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