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永清
宜阳花果山,传说《西游记》中之花果山也。孙大圣之领地,遂曰猴山;人世间之折射,可称社会。借神仙之荒诞,演绎凡尘之怪奇。彩笔出新,写尽酸甜苦辣;白睛觑世,惯看喜怒悲欢。吾辈学人,忝在洛阳,欣赏文学之美,考察文化之深,非花果山而何往?
同行十五人,欢声笑语。车至花果山下,西游遗迹,入眼随心。此时之我,非彼时之我也。白马长嘶,声比山风而不闻;水帘疏挂,影如素带而犹惊。山路盘旋,不知西北东南;人心荡漾,但见松杉竹石。古木嵌于悬壁,时花绽于道旁。惜雨季之未来,溪水细如滴漏;喜松涛之迭至,回响大若佛音。伏案之身,一时惬意;逐利之心,顿然全无。
俗语曰:上山容易下山难。此真知者之言也。然若心有所托,眼有所遇,则难亦不难矣。吾于下山道旁,忽见奇树。折其枝不为损行,藏其果足见爱心。一路把玩,疲累顿消。奇树必结奇果,奇果当遇奇人。不意吾乃俗人,有此奇遇,不亦乐乎!
是树也,枝不繁茂,有凌风之态;是果也,肉较丰腴,显宽博之心。体如红豆,有青有红:青者生涩,红者诱人。不论青红,皆为绝尘。绝尘之处,在于一实乃二果连体也。余把玩良久,不得要领,不知大自然生此尤物,有何寓意。同行有美女裴艳艳者,女性文学研究之博士也。告余曰:此情人果也。一语点醒,五字为师。恨吾浸染诗词已廿载,而不记文学之主旨;惊其身为女性近不惑,犹坚信爱情之圣洁。此须眉不及巾帼之又一证也。
感慨之余,贮此果于矿泉水瓶内。瓶内有水,一分滋润,瓶外有人,全心呵护。去瓶盖,使空气入瓶内,意使其叶之葱郁与果之透红皆历久而不变也。古人曰:亡羊补牢,为未晚矣。
当晚,携其至家,奉之于妻,述其缘由,妻甚怜之。妻曰:诗人有此遇,岂能无诗乎?余欣然赋打油诗一首,名之曰《情人果》:
花果山上有奇树,枝叶凌风得天赋。树上结出情人果,瑶池筵上神仙妒。
蟠桃不如人参果,神仙多与凡人具。但有一处不称心,神仙殿里少情愫。
腾云驾雾不足观,不如偶到花果山。花果山里见此果,始知有情才有乐。
两果天生同一体,甚于人间连理枝。同根同枝又同体,必然同生又同死。
熟读乐天长恨歌,长恨誓言无真意。寄语人间有情人,誓言不及真爱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