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把酒问姮娥:被白发、欺人奈何!”古往今来,中秋明月总是以其独有的高远皎洁受到文士的吟咏赞叹,词人辛弃疾以铜镜的熠熠之光来喻中秋明月的月光如皎,将明月与铜镜这两个光彩照人的形象如此紧密地连在一起。在历史长河中,铜镜与明月一直都被帝王将相、文人墨客彼此借喻,无论是诗仙李白《渡荆门送别》“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的精妙描写,还是唐玄宗以中秋节命名铜镜的佳话流传,均可见一斑。
中秋与铜镜的渊源颇深。相传中秋节的前身是“千秋节”,也就是唐玄宗李隆基的诞辰。为庆祝玄宗诞辰,众臣向唐玄宗进献精美的铜镜,并且以后每年玄宗都在扬州定制铜镜,将之命名为“千秋镜”,形成大臣每年向皇帝进献铜镜和皇帝向大臣赏赐铜镜的惯例。既然中秋节也是铜镜的节日,铜镜之上出现中秋题材的月神形象纹饰也就变得十分流行,其中最重要的形象是蟾蜍、玉兔和嫦娥。
千年以来,明月与铜镜相映生辉,皎洁如明月的铜镜渗透着历史的气息,铜镜上记载的故事也让它承载了更深厚的文化意蕴。在中秋题材的若干个铜镜品类中,无论是双鹊衔绶月宫镜抑或是唐皇夜游月宫镜,都具有寓意深刻的人文历史意味,凝结了那个时代的审美趣味和工艺智慧,这些铜镜也将成为令后代永远追思的珍品。
我在藏友家中见过一面宋代铜镜,器物主题为人物故事,直径12.7厘米,八出菱花形,半圆钮,钮上树木枝叶茂盛,左侧一妇人端坐抚琴,右侧一男子从门内徐徐走出,其下怪石嶙峋,外围一周流云纹,此镜树木、人物的表现手法,为典型宋代器物。宝贝非常精美,细观画面,就像欣赏一幅迷人的画卷,穿越时空畅游在山水之间,体会着古人的悲欢离合,向我们展示了千年之前人们的审美情趣:一轮明月当空,妻子树下弹奏佳音,丈夫闻声出屋,镜面虽无月,却营造出无声胜有声的意境,夫妻抚琴赏月恩爱缠绵的情景跃然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