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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日上午,河南省第二届“曙光杯”残疾人书法绘画大赛颁奖仪式在郑州紫荆山宾馆举行,我市一名聋人画家范瑜获得了一等奖,并代表获奖者上台发言。会后,很多家长带着孩子争着和范瑜合影,一些陌生朋友纷纷对她竖起大拇指:“如果你不说,我们根本看不出你是个聋人。”
1 坚持练习她用眼睛“聆听”世界
昨天上午,在西工区一栋简陋的单元房里,我们见到了刚刚领奖回来的范瑜。因为担心她听不到声音,在采访中,记者刻意提高音量,降低语速,加大嘴唇的张合幅度。似乎是知道了记者的用意,范瑜说:“我耳朵完全听不到声音,但我能看懂你60%以上的口型。只要是面对面交流,我都能‘听’懂。”交流中,范瑜语速很快,除个别字的发音模糊外,说话和健全人没有太大区别。
在一间约10平方米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大桌子,墙上挂着两幅漂亮的工笔画,这就是范瑜的卧室兼画室。“这幅叫《远方》,就是我这次的获奖作品。”范瑜指着其中的一幅画说。记者看到,这幅画上有3个穿着少数民族衣服的美丽少女,中间一位少女手指远方,脸上有着和范瑜一样自信、坚定的神情。
范瑜说,她三岁那年,一次高烧时,她在医院里注射了一针链霉素,从此双耳逐渐失去听力,在小学四年级时彻底陷入无声世界,佩戴助听器也没有效果。在此之后,为了让范瑜不失去说话的能力,她的父母一直在训练她说话,教她辨识口型。“我从小就有一种担心自己不会说话的恐惧,所以我付出百倍的努力去不断练习发音。现在的我完全是凭感觉说话,虽然并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发音是否准确。”范瑜说。
2 为画好人物,她画了上万只手
范瑜自小喜欢画画,她经常用树枝做笔、大地做纸,画树、画鸟,就连家里的地板和墙壁都被她画满了画。因为没有多余的钱请老师,范瑜的爸爸就到书店或者二手书摊上买来大量的画册让她照着画。范爸爸对范瑜要求极为严格,他自己不会画画,他对范瑜画画要求的标准就是必须“像”,哪怕有一个线条弧度不像,他都会要求范瑜重新画。如果重复几遍还画不像,他就会打范瑜的小手让她吸取教训。范瑜记得,爸爸说手是人物画最难画的部分,手画好了,人物就鲜活了。为了画好人物,她画了上万只手。
当时范瑜家住的房子没有暖气和空调,为了让范瑜画画,天热时,范爸爸就打来一盆凉水放在桌子下面,让范瑜把脚伸在盆里;天冷时,范爸爸就在范瑜身后放一个火炉,暖暖她冻僵的小手。从小学二年级开始,范瑜的绘画才能便崭露头角。她不仅承办了班上所有的黑板报,还多次代表学校参加绘画比赛。小学四年级时,范瑜以一幅《牡丹仙子》获得全国首届千名小画家竞选大赛“小画家”的称号,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全国性的比赛中获得的奖项。
3 失去听力,她靠读口型考上大学
为了女儿将来能够更好的适应社会,范瑜的父母坚持要把范瑜送到普通学校读书。聪明又努力的范瑜一进学校,便很快博得老师们的喜爱。耳朵听不到,她就用眼睛去“听”课,“听”不懂的地方,她就借老师的教案回家看。为了提高学习成绩,范瑜经常做大量的习题。做完功课和习题,她还会再花上一两个小时画画。小时候的范瑜总是很忙,从不出去和小朋友们玩耍。
范瑜不仅画画棒,英语也学得非常好。她不会听也不会说,就努力学习默写英语单词和英语句子。她曾经用了一个暑假的时间把整本英语书“背”得滚瓜烂熟。每天晚上,等父母都休息了,她就一个人搬个小凳子到厨房里继续学英语。高考时,范瑜的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英语更是考了全班前三名,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郑州轻工业学院服装设计专业,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全家人都哭了。“英语听力是零分,要不然成绩会更好。”范瑜笑着说。
4 不愿做小画匠,她想成为大画家
在大学期间,范瑜设计的作品是班上最好的,有些作品现在还是供学生学习的范本。大学毕业时,范瑜的毕业设计作品还获得了全国美尔雅服装设计大赛三等奖。
“我一定要自力更生,到社会上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大学毕业后,范瑜选择深圳作为自己事业的起点。可现实中,因为听力不好,她在找工作的过程中多次碰壁,终于,有一个老板在看了她在学校设计的作品后当场拍板:“你下午就来上班吧!”一开始,范瑜设计的衣服让老板和顾客都很满意,她设计的一件衬衣曾在三个月内卖出了5000件。但是做设计需要不断与客户和制作工人沟通,这对失去听力的范瑜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
2005年,工作上看不到未来的范瑜毅然决定返洛,重拾画笔,开始自己最喜爱也最擅长的工笔画。在之后的三四年里,她眼里、心里只有画,几个星期不下楼都是常事。2009年,范瑜以自己从小视为榜样的张海迪为原型创作的画作《怒放的生命》获得了河南省首届残疾人书画艺术大赛一等奖。
之后,在得到洛阳市美术家协会主席、著名画家王绣和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吴非的指点和帮助下,她的绘画水平提高很快,绘画的作品经常在各大比赛上获奖,去年她还加入了河南省美术家协会,其多幅作品也被多家企业和收藏家竞拍收藏。今年,她又凭借《远方》再次获得河南省第二届残疾人书画艺术大赛一等奖。面对目前取得的成绩,范瑜并不满足。她计划明年到美术学院去进修:“我不想只做个小画匠,我要当大画家。”
“改变你所能改变的,接受你所不能改变的。”这句话是范瑜的座右铭。她坚信,她的艺术梦想一定能够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