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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版:三彩风·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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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铃声里话薄姬
轻嗑着幸福的滋味
大师们 de 金钱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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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12 月 6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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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铃声里话薄姬
□赵 敏
  这个似乎只为“生个天子”而来的女人,一生是个辛苦的母亲,也是成功的母亲,却不是个幸福的女人。而这世上,又有多少女人,可以事事周全呢?
  进入新安县金斗道观内,便有隐隐的铃声传来,循声穿过一重重回廊庙宇,蓦然回首,风过处,摇铃声声。那风,于道观之外吹来,经由庙宇檐下铜铃阵的过滤,便似乎有了一点儿仙气,摇荡出的声音厚重又清脆,说不清是风推着铃声,还是铃声挽着风,在金斗道观中穿梭,整个道观沉浸在自然与道法的雅乐之中。

  薄姬就端坐在道观之中,倾听着铃声。

  铃声漫过两千年的时光,还了薄姬青春的美丽。薄姬是吴(今江苏苏州)人,当她还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时,其母魏媪因了有名的星相家许负的一句“她日后要生下天子”,便将所有希望寄托于薄姬身上,小小年纪的薄姬成了父母、夫君奢想荣华的工具。薄姬那浅薄的丈夫魏豹丧命之后,刘邦将他的姬妾纳为己有,薄姬幸运地得了刘邦一日宠幸,竟然意外地生了一子,而刘邦此后就再也没想起过薄姬。日升日落,薄姬一个人照顾着幼子,闲下来时,她也会倚着窗,望着窗外的斜阳,在余晖中遥盼着君王,清泪点点。这个时候,她只是个女人。

  薄姬这种活寡般的日子,比起日后的戚夫人还是好了很多。吕后在将一腔妒恨抛洒于戚夫人后,对薄姬还算开恩,准许她和儿子刘恒在封地团聚。薄姬长舒一口气,这时候能如此“走运”,比起拥有有名无实的男人强多了。于是,薄姬放下心来,把全部精力放在对儿子的教育上,培养出个宽厚仁义的代王刘恒。这段时光,薄姬是幸福的,毕竟家人团聚,儿子孝顺,让女人的心是充实的,个人的情爱被全部埋葬在深井里了。

  铃声送走了薄姬的青春,给她的额头添了几道皱纹。许负的名气不虚,当初的谶语竟成真。在宫廷经历一系列政变之后,大馅儿饼砸到了薄姬和刘恒的头上:迎刘恒进长安为王。儿子瞬间做了皇上,薄姬转眼当上了皇太后。命运无常,而薄姬似乎苦尽甘来了。一向小心谨慎的薄姬,宽厚待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刘恒十分孝顺,对母亲百依百顺,是《二十四孝》中《亲尝汤药》的主角。他治理天下也是后世扬名。他在位期间,是汉朝从国家初定走向繁荣昌盛的过渡时期,政治稳定,生产得到显著发展,历来被视为封建社会的“治世”。

  如今,端坐在道观之中的薄姬,只有面前点点香火相伴了。高悬在庙檐上的铜铃,不时为她驱赶一下孤寂。这个似乎只为“生个天子”而来的女人,一生是个辛苦的母亲,也是成功的母亲,却不是个幸福的女人。而这世上,又有多少女人,可以事事周全呢?

  微风轻起,铜铃又响,越过道观,撒向金斗山的漫漫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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