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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版:三彩风·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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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儿庄,那一场倾城之恋
落雪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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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12 月 22 日 星期    【打印】  
落雪时光
□梁晓辉
  据说在日本,每到初雪降临时,一家人就坐在庭院里,悄然无声地凝望那轻柔的白色精灵飞舞,那是多么温馨和宁静的场景啊!

  落雪时光,漫山遍野的白,好像时光已然隐去,只留下晶莹的底色。天地之间陡然宁静,推开门,千树万树梨花开遍,美轮美奂。浊世在这一刻变得纯净,家变得温暖起来,用手指擦亮蒙满水汽的玻璃窗,叹尘事流转如雪花飘落,内心充满了感动。

  小时候,喜欢看电影《冰山上的来客》,向往雪域高原的神秘和浪漫爱情的悲欢。无数次感动于那一幕,一班长和拉米尔在萨里尔山口负伤,被冰雪覆盖却依然屹立不倒的身影。当战士弹着都塔尔唱响《怀念战友》的时候,那冰雪的世界让我懂得了忧伤,心灵在哭泣中成长。

  落雪时光,自有一种情调,让我在满天飞雪里看到时光的另一端,爱那田园湖滨的清雅,爱那林海雪原的壮美,世界突然变了身,不再是从前的模样,如童话,那么可遇而不可求。

  豆蔻年华时,看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便觉得真正的英雄一定是从覆盖皑皑白雪的山顶策马而来,冰河洗剑,纵横江湖。那时候,我好想快点长大,变得无比勇敢,独自一个人,围着又长又厚的围巾,到天山上去看千山暮雪、万里层云,欲与天公试比高。

  落雪时光,亦有一种缠绵,潮湿而绵密。喜悦的人见到落雪会更喜悦,悲伤的人见到落雪会更悲伤。雪,与生俱来便有“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孤绝气质,有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凛然风度。

  有一年冬,在外地,我住在宿舍里,忽一日,从傍晚开始下起鹅毛大雪,到了夜里,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宿舍窗外,腊梅花开,疏影横斜,于雪夜里暗香浮动。我趴在窗口,发呆了许久,冷得发抖,匆匆吃了一碗泡面,钻进被窝里读家信,读着读着眼泪便扑簌簌地落下来。如今,下雪了,带着孩子在雪中漫步,想起似水年华里的点点滴滴,都如雪花纷纷飞落无可寻觅,彼时心事悠悠,漫悲歌,伤怀吊古,叹流年,又成虚度。

  落雪时光,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美的。成熟以后,在山高水长的人生旅途上,我们选择了在雪地里微笑着告别。因为雪已经积得那么深,我们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落雪时光,抑或哪里也不去,猫在屋里独自偷欢,独享私密的快乐。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慵懒地伸伸腰,煮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配一碟腰果,浅酌一杯红酒,然后,从从容容地听着音乐,整理一下衣橱,给三两个朋友打打电话;下午,一杯速溶咖啡在手,看一部温情感人的电影;晚上,喝着红茶,灯下重读几页旧书,在博客上写写心得,收拾一下心情。

  暮色苍茫,挑灯赏雪,绵绵浩荡,我们在生命的原始寂静里寻找其本真。一场清欢之后,莫问前尘有悔,但求今生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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