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故事:不愿再生于帝王家
杨侗重用的所谓“七贵”,彼此很不和善。元文都、卢楚、郭文懿、赵长文等人看王世充不顺眼,就密谋杀掉王世充。王世充得到消息后,先发制人,发动宫廷政变,将元文都等人一并处死。皇甫无逸见势不妙,逃到长安投奔李渊去了。
事已至此,杨侗仍重用王世充,因为王世充能忽悠。王世充找到杨侗,辩解自己是忠于大隋的,元文都等人要谋杀他,自己只好先下手为强,说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杨侗见王世充说得这么感人,被打动了,就跟王世充一起盟誓,表示绝不互相猜疑,让王世充放手去对付瓦岗军和唐军。
王世充当然要对付瓦岗军和唐军,但不是为了效忠杨侗,而是为了篡权。他借此机会将洛阳政权所有的兵权都抓到自己手里。
王世充与李密交战多次,始终没有获得全胜,这令王世充很焦急。为了提高士气,他谎称自己做梦梦见周公,周公站在洛水之上命令王世充速速进兵,可以立下大功,否则,手下的士兵就会得瘟疫而死。王世充手下的士兵大多是楚人,比较迷信这类妖言。加上王世充在军队里一向很有威望,于是众人都相信了。结果大家都找到王世充请求速战。
王世充挑选精兵两万,迁营到洛水岸边。李密当时驻军在洛阳北山上,看见王世充带着区区两万人,就没放在眼里。结果到半夜,王世充挑选了200名骑兵,趁夜潜入北山,然后命令全军强渡洛河,突袭李密。李密没想到王世充只带着两万人来突袭,已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突然又有一股骑兵从北面高山上冲入李密营中,瓦岗军于是乱成一团,被隋军打得大败。李密向西逃亡,投降了李渊。
至此,隋朝收复了东至大海、南至长江的广大地区。如果王世充真是忠臣,那么大隋还真有望中兴,至少可以偏安一隅,建立类似东晋、南宋一样的小朝廷。可惜,王世充并非忠诚之士。
消灭了李密势力后,王世充声威大震,被军中将士奉若神明。王世充见时机已经成熟,就自立为郑王,并且给自己加了所谓的九锡等特权,杨侗想制止他,但是根本没用。
王世充又派段达等10名朝廷重臣去面见杨侗,劝杨侗禅位给自己。段达等人不敢不从,就进宫劝杨侗禅位。杨侗听了大怒,斥责段达等人说:“大隋的天下是高祖(隋文帝杨坚)的天下,东都洛阳是世祖(隋炀帝杨广)的东都。如果隋德没有衰落,你们这个话不可以说;如果天命真的改变了,也用不着说什么禅让!你们或是先朝旧臣,或是勤王的功臣,现在说出这种话来,朕还有什么指望呢!”杨侗说这些话时神色凛然,身边侍卫不敢轻举妄动。
杨侗也不再理会这10人,径自回后宫见太后小刘良娣去了。可是坚强的儿子却有一个软弱的母亲,小刘良娣不能帮儿子拿主意,只有在那里哭泣不止,最后杨侗也跟着一起哭起来了。
王世充万万没想到杨侗这么顽强,根本不怕自己,只好再玩忽悠大法,派人劝杨侗说:“现在四海不靖,必须由年长者为君,等天下太平了,我一定还位给你,绝不违背当初的誓言。”杨侗已经被太后哭得没了志气,无奈就同意禅位了。公元619年,王世充即皇帝位,改国号郑,改年号开明。
王世充当然不会信守自己的承诺,也不会怕神明降罪,即位仅两个月,就派侄子王仁则带上毒酒去杀害杨侗。杨侗临死前请求见母亲最后一面,王仁则不允许。最后,杨侗在佛前点燃香烛,虔诚发愿说:“但愿今后不要再降生在帝王之家。”说完将毒酒一饮而尽。
(摘自洛阳市地方史志编委会编的《千年帝都 百代帝王》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