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在楼道突然停电时点亮了蜡烛,照亮了前面女孩脚下的路。此后,那女孩总爱有意无意地在男孩面前晃悠。
男孩想搞点儿恶作剧,去二元店买了一枚饰戒给女孩。饰戒很漂亮,上面有一串熠熠生辉的水钻。女孩挺喜欢,摩挲着说:“你想两元就把我骗走吗?”
“这只是个前奏。”男孩很坦诚,说着就要给女孩戴上。
“那可不行!”女孩娇嗔道,“古时还有指花为媒呢,可这儿啥都没有。”
女孩喜欢浪漫。在一个月儿像柠檬的晚上,他们相约来到江边。
杨柳青青,风轻浪静。
像诸多电影里的镜头一样,男孩单膝着地,对着被霓虹灯染得五彩斑斓的一江春水,给女孩戴上了饰戒。
男孩一脸的坏相:“要是我和你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女孩狡黠地一笑:“当然是我妈妈。”
“为什么?”
“世上只有妈妈好。”
男孩无所谓地耸耸肩,讪讪地笑。
翌日,山崩地陷,万物惊悚,地震发生了。人们如做噩梦般地涌向广场,面面相觑,心有余悸。瞬间,万人空巷。
女孩收到一条因通信受阻而姗姗来迟的短信,是男孩发的:地震了,快跑……
此时的女孩,一条腿没了,正躺在医院临时搭建的板房里。
听着外面纷乱的脚步声,女孩很想知道短信后面的内容。
男孩来了,抚着女孩的肩:“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地震时你第一反应是干什么?”男孩问。
“打电话呀。”女孩还是那般矜持。
“给谁打?”
“我妈妈。”
“还有呢?”
“我爸爸。”
男孩不再问了。
男孩许久没去医院了。对着熙攘的人流,他熟视无睹。
心有牵挂,男孩还是无意识地走进医院,听到了病人的议论。
“太可怕了,我的高跟鞋都跑掉了,那可是老公出国带回来的。”
“保命要紧,鞋算什么,就是一箱金条,老娘也不要了。”
“唉,有的。我同屋那个女孩已逃出来了,却又返回去,说是要拿男孩送的戒指,这一去就丢了一条腿。你知道那个戒指值多少钱吗?两元!女孩一定是疯了。”
男孩怔住了,匆匆登上电梯,气喘吁吁地跑进病房,女孩已经走了。打女孩电话,女孩已关机。
当晚,男孩收到女孩的一条短信:请不要在寂寞的时候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