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隋炀帝一直崇信道教,建洛阳城时,仿照道教传说中天宫的布局,皇宫称紫微宫,中轴线称天街;洛水贯穿城中,视为银河;建桥,称天津(意为“银河”)桥;建皇家园林西苑时,亦仿照道教传说中的三仙山,建蓬莱、方丈、瀛洲三岛。
炀帝还在洛阳特置道术坊,让那些会道术的人居住。该坊有百余家,设有道真、玉清二玄坛,以做大型法事;在城内设畿造观24所,度道士1100多人。
炀帝为晋王时,与茅山宗传人王远知关系密切,常与之谈经论道,十分投机。大业七年(611年),炀帝御驾亲征高丽,途中派大臣专程到茅山道请王远知,以弟子身份恭恭敬敬相见,又下诏命王远知赴京师洛阳,住持玉清玄坛。
茅山道士本喜隐居深山老林,一到繁华的京城,很不习惯。住了些时日,又听说一些炀帝传闻,甚觉不安。传闻一:皇上好大喜功,屡攻高丽,碌碌无为;传闻二:皇上死要面子,京城树上皆缠丝绸,以夸隋朝富有,胡商来洛,吃饭不收钱,百姓怨声载道;传闻三:皇上荒淫无度,无心理朝。
王远知委婉劝谏无效,试探着再奏:“昔陈后主一味狎欢赋词,被陛下所亡,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也!”炀帝面露愠色。
炀帝淫欲无度,上至先皇文帝的嫔妃、自己的后宫三千佳丽,下至西苑十门院四品夫人、使女奴婢,都任意宠幸,一天也不闲着,而且花样翻新、丑态毕露……他废寝忘食,有时嫌吃饭耽误时间,只要一碗蛋炒饭,用现在的话说是“简单吃吃,好好耍耍”。
据说,炀帝后把这炒米饭带到江都,成了今日著名的“扬州炒饭”。
炀帝把有限的精力投到无限的享乐当中,是因为道士玄真。玄真炼制丹药让炀帝服后精力旺盛,还说此药可延年益寿,深得炀帝恩宠。与玄真比起来,王远知感到渐受冷落,好一番羡慕忌妒恨。
炀帝开通大运河后,多次乘船下江都。每次船舸相连,绵延二百里,岸上10万精兵护卫,10万民夫拉纤,浩浩荡荡,空前绝后。江都总管怕皇上坐船寂寞,别出心裁,挑选500名吴越美女为龙舟拉纤。女子腰肢婀娜,风姿绰约,炀帝大悦,遂封王世充为大将军。镇守洛阳。王世充后在炀帝死后建大郑朝,被李世民所灭。
大业十二年(616年),炀帝命人修造新船,准备再巡幸江都。此时,农民起义呈燎原之势,其中翟让的军队距洛阳不过数百里。王远知掐指一算:不好!遂急上表奏道:“陛下不可远离京都!”炀帝道:“洛阳城固若金汤:瓦岗寨几个小贼,有何惧哉!”王远知道:“非瓦岗军,另有其人。”炀帝道:“说来听听。”王远知道:“天机不可泄露。”炀帝道:“休要说天机,朕乃真龙天子,有天机,你知,我却不知?”王远知悻悻而退。
当年七月,炀帝在建国门召集群臣议事,准备出发。王远知打算再次劝谏,不惜说破天机。谁知奉信郎崔民象抢先上奏,大谈巡游误国之理,慷慨激昂。炀帝大怒,喝令:“推出去斩了!”“咔嚓”一声,崔民象脑袋搬了家。王远知摸摸自己的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炀帝走后,王远知越想越后怕:“陛下呀,你把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还诛杀忠良。不是我要负你,而是你负了苍天!”遂潜出洛阳城直奔太原,密告太原留守李渊符命:“老子度世,李氏当立。”这符命便是王远知一直未说出口的天机。李渊得符命后豪气冲天,引兵攻取长安,建立大唐帝国。奉老子为始祖,封王远知为朝大夫,赐金缕冠子、紫丝霞帔。
(徐晓帆 赵荣珦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