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阳是我心仪已久的女子,从没有停止过思念,可就是不敢相见。在如牡丹一般华美的洛阳面前,我想我一定会自卑得无法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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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十八个地级市中,我唯独没到过洛阳。这固然有机缘的成分在内,但潜意识里,我似乎是在刻意回避这座充满神秘感的城市。
洛阳是我心仪已久的女子,从没有停止过思念,可就是不敢相见。在如牡丹一般华美的洛阳面前,我想我一定会自卑得无法呼吸。
也曾从洛阳的边界经过,那是一个平淡的没有月亮的夜晚,我强忍着睡去,强忍着不去窥探洛阳,不让心中掠过一丝波澜。我坚持认为那一次的擦肩而过算不得我与洛阳的会面,算不得拜谒。它在夜幕中沉沉睡去,我怎好惊扰它千娇百媚的梦。我告诉自己,会有那么一个时刻,我将与洛阳不期而遇。那一刻,我和洛阳是平静的,像相看了千年一般,彼此贪婪地凝视,我将不再忐忑,不再羞涩。
洛阳就是那个我心仪已久的女子,在喧嚣中静默着,深情地等着我。
终于,五月十八日,周末,黄昏,一双四十二码的老北京布鞋落在洛阳古老而年轻的土地上。我感到我的脚是踏在无数睿智之人的肩膀上,无数有力的大手将我整个人托起。那一瞬间,我是如此宁静,如此感动。一个时代一个时代的人,他们长眠于地下,凝结成洛阳的心脏,默默守护和捍卫着共同的母亲洛阳。我曾无数次在梦中与他们相会,倾听他们述说往事。他们微笑着,却目光深邃。我仰视着这一座座丰碑,在一次次惶恐与迷失中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
我在王城公园前的中州路上徘徊,艳阳高照,高大整洁的楼房默然肃立,绿荫如盖,游人闲散。恍惚间忆起,自己已身在洛阳,这个我曾经魂牵梦萦的地方。穿越历史的重重迷雾,饱经炮火和硝烟的洗礼,洛阳城依然傲然屹立,并且始终焕发着勃勃生机。宽阔干净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都在表明,尽享尊崇的古都洛阳和洛阳人没有沉浸在荣耀里不能自拔,没有安于现状、故步自封,而是一直大踏步往前走着,走在新时代的前列。我想即使再过一千年,又有无数故人沉睡在地下,洛阳也将会是中原大地上最璀璨的明珠,是河南人民的骄傲,是华夏儿女心中的圣地。
在开封清明上河园,我试图通过那一座座拱桥和铺在地上的石子,探寻旧时国际大都市曾经的辉煌。对于洛阳,我也没有放弃这种努力。可是仅凭几条街道,还有龙门那残缺的石窟,我想我永远无法还原臆想中的那些壮美画面。到底有多壮美,比现在还要壮美吗?古城池已经陷落,成为遗迹,太多的宫殿毁于战乱,让人空留一腔惆怅。友人跺一下脚,说这下面可能就埋着文物呢。我郑重其事地点头,而且我也相信,洛阳的每一寸土地,都叠加着岁月的传说。
友人指着远处,告诉我那里是老城。洛阳真大,大到超越了地域和时空,而我只是一尾普普通通的鱼,偶尔置身其中。洛阳是一座宝藏,而我只是一个贸然闯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名者,呆呆地立于一隅出神,不得要领。
我想我还会再来洛阳,不似这次的来去匆匆。我渴望细细地品味洛阳,我想知道那个叫媚娘的女人在这里的一切一切。没有见到国色天香的牡丹,我不遗憾,因为我知道我已错过牡丹花开的季节。注定,我只是洛阳的过客,然而牡丹,将永远绽放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