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绘图 仁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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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父亲突然打电话让我回老家收麦。我不情愿地说:“现在都是机械化收割,我回去也帮不了忙,再说我还得加班呢!”父亲说:“就是请假也得回来一天,这是最后一次收麦!”
当晚,我坐车回到老家。父亲告诉我,各家各户的地都被村里收走了,准备承包给几个种田能手,每年每亩地补偿500公斤麦子钱。
我安慰父亲:“这样也好,种地太辛苦,还不如您外出打工,再说您也该歇歇了。没了地,以后就不用惦记浇水、除草、打农药这些事了,不就轻松多了吗?”父亲叹了一口气说:“话是这样说,但我种了大半辈子的地突然没了,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第二天一早,父亲将镰刀找了出来,认真地磨了磨,然后开着三轮车带着我和母亲来到了庄稼地。麦子早已经成熟了,不少人家已经用联合收割机收割过了。父亲将镰刀递给我,我有些吃惊地问:“不是有收割机吗?”父亲说:“多少割点儿吧,以后没有机会割麦了。”
我接过镰刀开始割麦,割了几分钟后,我退了回来。母亲接过了镰刀,她身体不好,走路都不稳,但她也想再割一次麦。
父亲小心翼翼地扶着母亲割了一会儿,又从母亲手里接过镰刀开始弯腰割麦。他那庄严的神情就像一个虔诚的佛教徒要去面见佛祖一样。
半个小时过去了,父亲还在那里乐此不疲地割麦。我喊了好几次,父亲才停手,感慨地说:“我要是年轻10岁,非承包几十亩地不可。”
我知道,庄稼地是父亲心中永远难以割舍的情结。其实,我们每个人心中不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庄稼地吗?
(偃师市 张宏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