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种奇怪的鸟叫声所吸引。
我一直想找到这只鸟,声音听起来像从北边传过来的,但是北边什么也没有。
几天之后,我终于看见它了,是一只戴胜,应该是雄性的吧,它站在南边邻居家的北墙上,身旁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墙洞,墙洞下方刚好有一截伸出墙面的砖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只雄戴胜应该是在用叫声吸引雌性戴胜呢!雄戴胜自以为找到了一所好“房子”,不用筑巢,也急切地来“引凤”了。
可是说实话,这墙洞比起鸟巢,也实在有些不像话,虽然可以遮风挡雨,但是“家门”洞开,连“夫妻亲热”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于害羞的雌戴胜来说,不知这是不是它情愿的事情。
这只雄戴胜似乎看中了这个墙洞,它一会儿飞到房顶,一会儿又飞回墙洞,发出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较有磁性,仿佛在对雌戴胜发出热情的邀请:“亲爱的,你快来啊,我为你找到了一所漂亮的房子,来和我成家,共度蜜月吧。”一种较低沉,听起来还有几分恐吓的意味,仿佛在对其他鸟类发出警告:“此洞是我选,此房是我家,谁敢打主意,一定不客气!”
可是我不禁为这只雄戴胜捏了一把汗,一个上午过去了,也没见到一只雌戴胜飞来。看着毛手毛脚的“小伙子”焦急的模样,我不禁也跟着着急起来。雄戴胜一刻也不敢飞离这个墙洞,因为它身边还有几十只麻雀,包括几只斑鸠,也对这个墙洞虎视眈眈。倘若墙洞被号称家贼的麻雀占去,虽然它个头不小,但是一只戴胜相对于一群麻雀来说,也是“身单力薄”啊!
雄戴胜就这样不停地叫着,上下翻飞着,一声甜蜜,一声恐吓,就像一个小伙子,守着一朵漂亮的玫瑰,一边在内心里渴盼中意的女子赶快出现,一边又提高嗓门喝骂来犯者。
不觉一个下午也过去了,天色将暗,雄戴胜终于停止了鸣叫。我往南侧的墙洞望了一眼,没有它的身影。
今夜,这只雄戴胜将眠于何处?明天它是否还会飞来,守着墙洞,发出那一高一低、甜蜜与忧愁交织的叫声?
一想起作为人类的我们,面对感情和物质的种种不珍惜,我不禁叹息。
我真心希望那只戴胜再次飞来,但是又不忍心它再次飞来。
注:戴胜是佛法僧目戴胜科戴胜属的一种,又名胡哱哱、花蒲扇、山和尚、鸡冠鸟、臭姑鸪,分布于欧、亚、非三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