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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版:三彩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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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 7 月 13 日 星期    【打印】  
石磙卖桃
□村姑
  都说石磙心眼儿实。

  这怨不得石磙,他出生时,他爹看见门前的石磙怪结实,说,就叫石磙吧。

  石磙真的像石磙那样结实,可也像石磙那样不开窍,上过两年学,就是算不过来账。

  石磙力气大,当过兵,立过功,要是有文化,可以吃上商品粮。领导问他,他实话实说,于是,他又回到山沟跟他爹种桃。

  有人给石磙说了个媳妇。女方来家里相亲,临走时,石磙脸憋得通红:“俺家穷,屋里竖的几袋粮食是借来的,俺不能骗你。”

  女方好几天没回信,石磙爹急得直转圈。媒人捣着石磙的头说:“我见过心眼儿实的,没见过这么实的。相亲时借粮食,谁家不这样?”

  女方还是成了石磙媳妇。因为女方的爹说,跟这样的人过日子,放心!

  可石磙媳妇放不下心,账都不会算,咋能不吃亏?石磙说:“走,我买东西,你看着。”

  他们在一个摊位前站定,问价钱,挑东西,卖者称好,报出价钱。石磙仰脸看一会儿天,然后直视对方,说:“你再算算。”卖东西的一惊:“莫非我算错了?”又仔细算一遍,慢慢地报数。“你再算算。”石磙还是这句话,“再”字咬得更重了。卖东西的糊涂了:“我真的算错了?”先赔笑脸,再算。三次报价都一样,石磙才嘿嘿一笑,付了钱。

  咦,石磙也有俩心窟窿哩,石磙媳妇乐了。

  那年桃熟了,石磙爹不在了。石磙媳妇发愁:“你连三七二十一都不知道,这桃可咋卖啊?”

  石磙一跺脚,推了两筐桃就上街了。他找了个地方,放好车,摆好秤。有人来问,石磙说:“价钱俺告诉你,但俺不认秤,你自己称,自己算吧。”

  买家惊奇:“你不怕我少报秤?”

  石磙说:“人心有杆秤,秤也称人心。”

  买家又问:“你不怕我少算钱?”

  石磙说:“我卖桃,你买桃,各凭各良心!”

  买家一笑,就自己动手,怕石磙看不懂,主动请旁边人监督,以证明自己不占老实人便宜。围观的人本无意买桃,这时也纷纷拾桃来称。石磙就站在车边憨憨地笑,也不看秤,只管接钱。该找的钱,也由买家说了算。

  也有浑水摸鱼的。石磙看见了,就笑:“吃吧,吃吧,自己种的。”那人脸上就挂不住了,讪讪地说:“正要买呢。”

  石磙回家,他媳妇很惊讶:“卖完了?”“卖完了。”“这么快?”“这么快。”“多少钱?”“你数数。”石磙媳妇数完钱,乐滋滋地给他做了一碗鸡蛋面。

  每次卖桃,石磙的生意都特别好。别家的桃不比他的差,可就是争不过他。

  邻居好事,有几次专门把石磙的桃称了称,卖完一数钱,上下不差两斤,有时竟然还多出三五毛钱来!邻居啧啧称奇。石磙媳妇说:“别看俺石磙心眼儿实,可憨人有憨福!”石磙说:“我不坑别人,我就不信有人会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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