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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版:三彩风·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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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在家的日子
牵起父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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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 8 月 16 日 星期    【打印】  
母亲不在家的日子
□魏汉军
    头天晚上,母亲把我和哥哥叫到跟前,对哥哥说:“妈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想去城里医院看看,馍和面条都弄好了,你要照顾好弟弟。”母亲把擀好的面条摊在桌子上,用笼布盖住;蒸好的花卷和馒头还冒着热气,盛了满满一小竹篮。

    第二天,我和哥哥放学回家时,母亲已带着小妹走了,烧好的饭在灶台上温着。

    母亲和妹妹不在家,父亲在城里上班,家里就我们哥俩儿,做饭和吃饭是头等大事,饭一吃完想干啥干啥,没人管没人问,自由自在,那日子过得如神仙一般。

    母亲离家的第五天,面条吃完了,我和哥哥都不会擀面条,我们就做咸糊涂。锅烧开后下玉米糁,熬上十来分钟,再下一把红薯粉条,当粉条煮软了,把事先腌好的棉子油葱花倒进锅里,盖上锅盖捂一会儿,咸糊涂就算做好了。揭开锅盖的那一瞬间,葱花和玉米糁混合的香味直扑鼻,盛上一碗,就着事先馏好的花卷馍,一顿饭也打发得逍遥自在。

    20世纪70年代初期,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很低,能天天吃花卷和馒头的人家不是很多,俺哥俩能天天喝糁汤,就两个花卷馍,心里的优越感自然不同一般。

    那一年我8岁,哥哥14岁,都是能吃的年龄,不到十天,就把母亲蒸的馍吃了个精光。我们天天做糁汤煮红薯,晚上一顿咸糊涂,实在不想喝了的时候,做一顿粉条汤,算是改善生活。

    没馍的日子实在难熬,当时吃得很饱,可等不到下一顿儿,肚子就饿得咕咕乱叫了。乱叫的肚子老让我的注意力转移,总盼着早一点放学,放学回家的路上,可以朝南坡的路上望望,盼着见到母亲和小妹的身影,更盼着母亲在我上学的时候已经回家,我到家的时候饭已做好。一天天地期盼,一天天地失望,慢慢地,我对母亲的期盼变成了埋怨,都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回家!

    遥遥无期的等待中,母亲蒸馍的场景时常在我脑海里出现。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在面罐里找到了母亲上次蒸馍留下的干面团,压碎,学母亲的样子用水泡成糊状,再加水和上红薯面,待第二天发好了蒸馍。第二天我们哥俩儿一起床,只见头天发的面胀满了面盆。哥哥揉面我烧火,想着早上能吃到自己亲手蒸的馒头,甭提多高兴了。当放在笼盖上折了五层的湿布条干了的时候,我知道馍已蒸熟。

    笼盖一打开,蒸汽很快弥漫了整个灶房,一股酸酸的味道也包围着忙碌的我和哥哥,只见眼前的蒸馍是灰黑色的,没有形状,活像一只只癞蛤蟆,根本不像母亲蒸的馍那样表面光滑、边缘整齐、大小一致。我心里不停地琢磨:这是怎么了!放凉后抓一个馍咬下去,酸味一下子冲到牙根上。这,又是怎么了?

    我将这事说给伯伯家的大姐听,她到俺家一看说:“酸是揉面时没兑碱,没形状是面太软,再掺点生面就好了。”

    即便如此,我们或蘸蒜水,或用葱花炒,愣是把一笼酸红薯面馍吃完了。第二次蒸镆,我们按姐说的方法做,蒸出来的馍不仅好看,而且好吃,也不酸了。

    敢于动手是学会做事的第一步。接下来我不仅学会了蒸馍,还学会了擀面条、烙馍,做的饭吃起来也更香。可母亲不在家的空落和孤寂,时刻包围着我们,每次放学都会不停地向南坡的路上张望,那是从县城回家的必经之路。

    做饭时,我和哥哥大体有个分工,烧火一般是我的事。那时烧的是煤和柴火,但不管烧什么,每天做饭时,我都在灶台边的墙上画一横杠,每一道代表一天,画到第五十六道杠时,我盘算着母亲要回来了。从第五十七天起,我吃完饭不急于上学,而是把锅和碗洗得干干净净,将锅台上多日沉积的灰垢也一层层铲掉,把院子里的树叶尘土扫地出门,就连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做这一切是想让母亲见了夸我两句。

    那天吃完早饭后,我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响起了自行车碰门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爸爸!

    “爸,我妈没回来?”我开口就问。

    “喏,后面哪!”

    我走出来,母亲拉着我的手又回到院子里。“乖娃,妈不在家恁多天,你们啥样?”

    我只叫了一声“妈”,泪水就盈满了眼眶!

    母亲俯下身子,揩去我脸上的泪说:“妈也是没办法呀,一检查,医生让住院,一住就是俩月。昨天出院,今早趁凉快就赶紧回来了!”

    妈妈的眼泪滚落在刚刚扫过的地上,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簌簌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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