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做了一件无聊却深刻的事儿:瞅老,花了5分钟时间。
在一个候车亭,我看到一位老人哆嗦着手,两步一停地挪过来,便生出怜悯之情来。
这个年龄,这个状况,为什么还要在这嘈杂的马路上走呢?
忽然,我觉得自己很可怜。我的父亲10年前就离开了我们。那时,父亲头发刚染霜,身体还结实,显然没有这位老人幸运,没能活到这般年纪。
一片秋叶虽几近凋零,但它遍览了风景,饱经了风雨;一棵春苗虽生机勃勃,可它见识过什么?
老人终于挪过来了,他有点儿脏,衣服、胡子、鼻子都疏于打理,眼睛直勾勾的,脖子硬挺挺的,双手在抖动。他有病吧?我想挪开。
我没有动,他也毫不躲闪,贴着我过去了,没有瞅我,也没有瞅任何人。我忽然明白,老人只是老了,而有病的是我。我们出门唯恐不光鲜,怕人笑话,收拾半天,累不累呀?老人出来是看风景的,他没有那么多顾虑。
多少人活在别人的目光里、自己的虚荣心里,看人家有车、有房,便嫉妒、攀比,哪有这位老人的洒脱和无我?多少人不自量力,超负荷地活在“五行山”下!其实,活着不是为了匆匆向前,我们不是柳宗元笔下那个不停背负的虫子,活着不是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是为了自己的心情、一路的风景。
老人从我身前、从热闹的候车亭蹭过去,旁若无人。我收起了无知的怜悯之心,改为羡慕和尊敬。莫瞅他人老,自己有老时,做一个哆哆嗦嗦还能出来看风景的老头,似乎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感谢命运,感谢心情,感谢生活,要经历和感谢的还有很多!
道德是一个无止境的修炼过程,地位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运气,年龄则是自然淘汰和自我珍惜相角逐的游戏。所以,老人都应该受到尊敬,那是一种生命的状态,那是游戏的胜者,那是我们的未来!
(孟津县 孙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