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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神秘警察来访
03 舂陵起义(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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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 9 月 24 日 星期    【打印】  
一部关于古董的百科全书式小说
1 神秘警察来访
    《古董局中局》是一部关于古董鉴定、收藏、造假、设局的百科全书式小说。字画、青铜、金石、瓷器……每一件古董背后,都有深厚的历史积淀和文化传承,每一件仿冒品背后,都有机关算尽的机巧和匪夷所思的圈套。

    翻开本书,你可以了解古董行当里的文化传承与江湖险恶。

    算命仙儿曾说我的命格是“山道中削”,意即我的前半生好似一条山道,曲曲弯弯,十分坎坷,走到一半的时候,眼前的山路突然被什么东西削断了,接着往前走,运数将会有一场剧变——究竟这剧变是福是祸,是吉是凶,人家没说,我也没问。总之他的意思是让我在30岁那年千万要当心。

    我万万没想到,真让他给说中了。

    哦,对了,我叫许愿,今年刚满30岁,皇城根儿下一条躲在砖缝儿里的小虫,职业是倒腾古董。我仗着祖传的手艺,在北京琉璃厂开了一间倒腾金石玉器的小店,店名叫四悔斋。

    常有客人指着牌匾问我是哪四悔,我告诉他们,是悔人、悔事、悔过、悔心。这是我父亲在“文革”期间自杀时的临终遗言,他和我母亲因为历史遗留问题挨批斗,一时想不开,步老舍的后尘投湖自尽。

    我30岁生日那天,眼看着天已黑下来,我估计不会有客人来了,便准备打烊,这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蚕吃桑叶的沙沙声,慢慢由远及近飘过来,橱窗玻璃随之轻振,里面的玉佛和古董也微微颤抖起来。我赶紧将大拇指按在橱窗玻璃上,让它停止振动,免得那些玉器掉地上摔坏了。我心里直犯嘀咕:佛爷挪窝,可有点儿不吉利啊!

    过不多时,声音没了。我正要探头出去瞧瞧,店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这一带的片警小蒋,另一个人40多岁,穿着公安制服,脸膛儿既瘦且黑,走起路来几乎没声音,我一看到他,眼睛就眯起来了。这个人气度内敛,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神秘感。

    小蒋对我说:“大许,有人找你。”我还没回答,那个人就把手伸过来说:“是许愿同志吗?我叫方震,小蒋的同事,你好。”

    我迟疑地跟他握了握手,然后笑道:“您当过兵,而且至少10年以上,还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

    “哦?”方震眉毛略抬。

    “因为您手上有茧子,而且茧子的位置在四指指肚和虎口上,这是握冲锋枪留下的。还有,您的步幅都一样,说明训练有素。”我说。

    玩古董的,要具备这样的基本素质。我的店本小钱少,看走眼一次,就全赔进去了,所以我只能在这方面下工夫。

    方震对我说:“能不能看一下你的身份证?不是怀疑你什么,这是规定。”

    我把身份证掏出来,方震接过去仔细看了看,还给我,还敬了个礼。我毫不客气地说:“那么,也让我看看您的证件吧,不是怀疑您什么,只是我疑心重。”

    方震略微一怔,从怀里掏出工作证。我翻开一看,里面写的工作单位是公安部八局,具体职务却没写。

    我听说过,公安部有两个局特别神秘,分别是八局和九局,负责重要人物的保卫工作。我把工作证还给他,换了一副笑脸:“方同志,您是要买(古董),还是要卖(古董)?”方震道:“请你今晚跟我走一趟,有人想见见你。”

    我一愣:“谁啊?非今晚不可吗?”

    “必须是今晚,这是上级的命令,请您务必过去。”方震说。他的口气很客气,却十分强硬。我皱起眉头,这事太蹊跷了,不能不留个心眼。

    “那您总要告诉我,是谁的命令吧?”我问。方震朝天上指了指:“反正不低,但我不能说,这是规定。”

    “找我做什么?”

    “不能说。”

    (摘自《古董局中局》 马伯庸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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