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卬见势不妙，就与王匡等原绿林诸将聚在一起，紧急商量对策。张卬认为赤眉军势大，以绿林军为骨干的更始军绝非其敌手，如今不如劫尽城中财宝、粮食，然后东归南阳，到宛城整顿兵马，以图东山再起。即便不成，也可重归山林聚义，也是逍遥快活。

    王匡等人表示赞同，可他们都担心刘玄不会同意。申屠建、廖湛二人是刘玄的心腹，他们自告奋勇，表示愿意出面向刘玄进谏。可刘玄一听此言，顿时勃然大怒说：“就是死，朕也要死在这里！若敢再提此议，以谋逆通敌论处！”从此诸将噤若寒蝉，再也无人敢提东归之事。

    六月，赤眉军已经进驻郑县（今陕西华县），距离长安城不足百里。樊崇拥立了一个放牛娃刘盆子做皇帝，声势震天。七月初，赤眉军日益逼近，长安岌岌可危。王匡焦虑万分，遂找来张卬、廖湛、胡殷、申屠建等人，计划发动兵变劫持刘玄，胁迫他一起东归。他们还派人联络御史大夫（副宰相）隗嚣，请他一道举事。隗嚣老奸巨猾，表面上同意了王匡的要求，背地里却另有打算。他想利用刘玄与王匡的矛盾，找机会逃回陇西老巢。

    正当这帮人紧锣密鼓图谋政变时，赤眉军步步紧逼，前方形势越发严峻。刘玄急令右大司马赵萌带着王匡、陈牧、成丹等人出城与丞相李松的军队会合，联兵驻扎在新丰，竭力阻止赤眉军西进。

    赵萌走后，刘玄把朝廷日常事务交给平氏王申屠建主持，长安城中的军务则由韂尉大将军、淮阳王张卬，执金吾、大将军、穰王廖湛，随王胡殷等三人把持。七月中，形势紧迫，容不得再犹豫，张卬遂派人给隗嚣送信，合谋定计。他们准备在九月立秋这天，趁刘玄出席“膢腊社伏”典礼的机会将其劫持，然后将长安财宝抢劫一空，然后去南阳。

    不料走漏了消息，刘玄听说这个消息后大怒，决定将张卬、廖湛、胡殷、申屠建、隗嚣等五人诱骗入宫后全部杀掉，以绝后患。但隗嚣觉得有诈，死活不肯出门，张卬、廖湛、胡殷入宫后发现了蛛丝马迹，觉得不妙，赶紧溜出宫。

    最终，刘玄打草惊蛇，只杀掉了一个申屠建。张卬、廖湛、胡殷闻讯，立即发兵围攻皇城。宫门被攻破，刘玄不得不退入内殿继续抵抗。刘玄与张卬在这里整整激战了一夜，刘玄的御林军死伤殆尽。冲天的大火熊熊燃烧，无数雕梁殿宇在烈焰中化为灰烬。最终，刘玄带着皇后、贵人以及几个儿子，在百余人的护送下，杀开一条血路，逃出了长安。出城后他们东奔新丰，直往赵萌军中而去。

    被刘玄的兵马困在府中的隗嚣，见城中大乱，当机立断，立即打开府门杀出。他率领王遵、周宗等数十名骑兵乘乱杀开一条血路，出了长安城的西门向陇西逃去。

    再说刘玄。他一到新丰，立即召王匡、陈牧、成丹诸将入帐议事。陈牧、成丹二人先到，立即被刘玄埋伏的武士杀掉。王匡大惊，慌忙带领本部人马逃回长安城，与张卬、廖湛、胡殷等人会合。几天后，丞相李松带领的勤王兵赶到，偕同赵萌手下的军队一起反攻长安。双方在长安城中激战了整整一个月，最终王匡、张卬等人战败，逃出城外向赤眉军投降。

    八月中，刘玄入长安，重新控制了局面。由于战乱破坏，长乐宫被焚毁。刘玄只好搬到长信宫，继续做他的皇帝，重新过上了花天酒地的日子。

    不久，樊崇带着百万赤眉军主力兵临长安城下，准备对其发起最后的攻击。

    长安，这座历经数百年繁华的大汉都城，噩梦就要来临……

    （摘自《寂寞的王朝·第一卷·龙驹沃血》 雪域桃源 著）（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您读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