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继续介绍“当代圣人”康有为与洛阳的不解之缘。

    三、康有为洛阳城里会“大帅”

    康有为给吴佩孚的寿联不但贴切，而且很有气势。吴佩孚50岁这年，正好和奉军张作霖进行了直奉之战，吴佩孚大获全胜，尤其是在新乡牧野，大败奉军。新乡牧野这个地方，正是周武王战胜商纣王的地方。所以用“牧野鹰扬”来称颂吴佩孚的战功，是把吴佩孚比作周武王了。

    康有为在开封的风雅征服了许多人，张福来和张鸣岐还将寿联转给了吴佩孚。吴大帅也是名副其实的儒将，博古通今，文采甚佳，人称“蓬莱秀才”，当时风头正劲。接到康有为的寿联，他便发出邀请，欢迎“康圣人”光临千年帝都洛阳。此时，康有为人还在开封，他那漂亮的书联已经轰动了洛阳以及全国。

    吴佩孚五十寿辰，全国各界名流有700多人送来寿礼，有送金子的，有送银子的，有送珠宝的，也有送战马的。其中，有三样礼物最别致：第一样是镇嵩军首领、陕西督军刘镇华送来的108把“万民伞”，奉承吴佩孚爱民如子；第二样是冯玉祥送的一坛清水，说取的是玉泉山的泉水，天下第一泉送给天下第一人；第三样是康有为送的寿联，文采气势最让吴佩孚高兴。

    康有为并没有立即启程来洛阳参加吴大帅的五十寿诞。吴佩孚4月22日过生日，他6月才来洛阳。寿宴上来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还有不少洋人，他不想凑这个热闹。孙钦良的文章说，“圣人”嘛，总得拿拿架子。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另外，康有为也知道，不能把吴佩孚捧得太高了，免得有人说自己傍大款、拍马屁。更重要的是，康有为个性张扬，不会轻易吹捧别人，这么捧人是有目的的。

    康有为虽是过气儿的“明星”，一副寿联还是让吴折服。康有为来洛阳时，吴佩孚让自己的高参秘书杨圻亲自到开封迎接。杨圻是李鸿章长孙女婿，有“江东才子”之称。康有为乘坐的火车是在傍晚时才到达洛阳东站的，因为康有为虽是“当代圣人”，但同时也是个复辟派，所以不能太张扬。

    吴佩孚派了一辆汽车和十几位身边的人骑着马，从东站接康有为。见了面，吴佩孚伸出大拇指夸奖“康圣人”的文采，还送上1000块大洋作为润笔费。

    吴佩孚在继光楼宴请康有为，还专门让辛亥革命老将——新安县铁门镇的张钫作陪。

    康有为想说服吴佩孚支持自己，重新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他老调重弹，说他戊戌变法时的主张，强调只有君主立宪才能救中国。吴佩孚并不喜欢真正的君主出现，不想成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董卓之流。同时，民国这几年的民主政治让吴佩孚看得很清楚，袁世凯、冯国璋、段祺瑞，包括黎元洪、张勋的下场，让他看到西方民主在中国行不通，他想自己主宰天下！

    吴佩孚听着康有为的话，顾左右而言他，大讲应该复古，应该实行周公之礼云云，想把话题绕开。康有为大费口舌却无任何效果，感到很失望，在吴离开后写了一首《咏洛阳》诗，其中有两句是“人尽穴居犹上古，地成沙漠愧中华”，感慨洛阳的文明退化，贫穷愚昧，发泄对吴佩孚“复古”思想的不满。

    吴佩孚很清楚，在中国，变法从来没有好结果，只有靠枪杆子才能解决问题。所以，他听着康有为喋喋不休，心里早就不耐烦了。

    康有为要在洛阳待些日子，参观“二程故里”，游览和观赏古都景色。在洛阳结识了张钫后，康有为感到张钫不像吴佩孚那样野心勃勃；张钫对康有为也甚是佩服，并邀请他到新安老家做客。康有为欣然答应。

    摘自《洛阳这百年》 紫城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