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带着刚过门的媳妇回乡下老家。刚到家,母亲慌忙端来热水放到屋檐下的木墩上,叫媳妇洗把脸。“给,乖,用洋胰子(香皂)洗洗。”看着母亲递给媳妇的洋胰子,闻着洋胰子随着热水一起升腾的香味儿,沁人心脾,亲切至极,我的思绪也被带回了童年时代。
20世纪80年代,洋胰子还没那么多品牌和种类,也不是一般家庭能用得上的,它一般和雪花膏一样只能摆在一些有条件的家庭的两头沉桌子上,供年轻姑娘享用。
新年里,我到外婆家拜年,背了一份礼物。刚迈进大门槛,外婆便笑逐颜开地一边搓着手上的面,一边接过瘦弱的我身上的礼物。看着我冻得发红的小脸和带着柴火灰的双手,外婆掂下放在煤火上的水壶,慷慨地往洗脸盆里倒开水。
“你家那山旮旯儿缺水,十天半个月脸都没好好洗过吧,这是你小姨的洋胰子,好好给手搓搓。”我用洋胰子把手搓了一遍又一遍,顺便把脸也好生搓了一番,脸盆里漂起一层灰色泡沫。经过洋胰子的洗涤滋润,双手干净了,洋胰子的香味儿也留在我手上,沁到我心里。
多少年过去了,各种各样的洋胰子已经成为千家万户的日常所需,少时那股洋胰子的味道却很少再闻到。然而,只要听到母亲说洋胰子,看见媳妇用洋胰子,闻着它的香味,我就能感受到温暖、亲切的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