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到，韩方从柜台上的一杯茶推断，中午之前这家古玩店应该一切正常。随后，韩方又拿起一方砚台，翻过来朝底部看了看，见那上面刻着“清溪”二字。他稍一思索，又连续看了好几方砚台，底部均有“清溪”二字，看来这些砚台全是出自清溪县。

    难道刘忠和清溪县有什么关系？当年的龙砚也是产自清溪，难道这里边还有什么隐情？韩方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韩方随手拿过一方砚台揣入怀中，之后又折回正堂。这时，他看到验尸官已经剖开了刘忠的肚子，几个警察早就准备好了家什，小心翼翼地从刘忠的腹腔中拖出一条近半米长的毒蛇。这条蛇还没有死，蛇头左摇右晃，蛇身上沾满了鲜血，胆小一些的警察退出了数步，吓得闭上了眼睛。

    秋坤元见韩方进来，小心翼翼地对他说：“韩先生，您看这蛇还活着！”

    韩方眉头微皱，叹气道：“这种蛇比较少见，应该是什么地方特有的。可询问一下捕蛇人，向他们打听蛇的生长之地，然后顺藤摸瓜，看看最近有什么可疑人买过毒蛇。如果能画出此人的容貌，就可以一一进行排查了。如果我没猜错，打电话报案的人应该就是行凶者，把这附近能打电话的铺子查一下，看看他究竟在哪里打的电话，打电话的是什么人。查清楚这些，案子就会有些眉目了。这古玩店里还有个伙计叫德子，跟了刘忠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他现在突然消失了，或许和本案有联系，一定要加紧排查，找到此人，如果有消息，劳烦队长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完这些话，韩方转身就走。秋坤元此时已经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眼看韩方要走，他慌忙在后边问：“先生这要去哪里啊？”

    “清溪县！”韩方似乎是故意大声说出了此话，院中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冬天，是没有人愿意早起的，树木都还在沉睡，整个世界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天气很冷，风很大，刮得脸生疼。枯黄的叶子终于熬不过这么凛冽的寒风，纷纷掉落，使得光秃秃的树干更显得悲凉。街道上的行人稀少，似乎整个大地还没有苏醒过来……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背着包袱的年轻人冻得鼻尖发红，他用力搓着双手，转头对旁边的韩方说：“师傅，这天可真够冷的啊！”

    韩方外面套着一件宽大的灰色风衣，头上扣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双手插入衣袖中，这次他走得不急不躁，稳稳当当，声音里也多了几许洪亮：“玉成啊，早起的鸟儿有食吃，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嗯？哈哈……”爽朗的笑声引起了旁边人的侧目。

    玉成左右环顾，嘴角一撇：“师傅，您说的是哪跟哪啊，我说今儿个天冷，您却说早起的鸟儿有食吃，这……这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嘛！”

    看着玉成纳闷儿的眼神，韩方的脚步停了下来，这才低声说：“徒弟啊，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他话音未落，突然袭来一阵冷风，一个男人从对面跑来，旋风般从玉成身旁冲了过去。

    玉成身体一歪，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哎哟直叫，抬手指着那个黑影骂道：“没长眼啊你？！哎哟，我的屁股哟！”紧接着，玉成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向怀中摸去，脸色瞬时变了，他有些惊慌失措地喊道：“妈呀！钱袋，钱袋不见了！”

    韩方心中也是一惊，他扶起玉成，眉头微皱：“怎么回事儿？”

    “师傅，咱们的钱袋不见了！”玉成的声音变成了哭腔，眼泪差点儿流下来。要知道，袋子里是他们所有的家当，都说是穷家富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把钱都带上了。这下可好，竟然将钱袋弄丢了，这可怎么办啊？

    （摘自《龙砚——绝命追踪83天》 澹台镜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