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蜡烛，跟我走。”刘谨瑜催促韩方。

    韩方取了桌上的蜡烛和火柴，点燃后拿在手中，扶着刘老爷子进了密室。

    进入密室，韩方有些目不暇接。这里到处是砚台，砚台上的动物造型千姿百态，令人眼花缭乱；那些以花朵形状做的砚台更是令人惊艳。韩方摸着其中一方牡丹造型的砚台，见它透着大气和典雅，竟然还是红色的，连连称奇。

    刘谨瑜虽看不到室内情况，可他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他抚摸着砚台，喃喃自语：“这是出自我爷爷的爷爷之手，名叫“牡丹花开”。这块石头不是取自龙眼山，而是从外地带回的，被制成了牡丹形状，加上石头的天然颜色，真是巧夺天工。”

    话到最后，他仰天长叹：“可惜啊，几百年的祖业，到我这一代就完了，全完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刘谨瑜愧对祖先啊！”刘谨瑜捶胸顿足，泪流满面。

    韩方正想劝慰几句，刘谨瑜突然止住了哭声，摆摆手：“等等！”他摸索着向前走去，拿起旁边的一款云形砚台，手伸到底部，用力一按，密室内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韩方一惊，抬头望去，却发现在墙面上又开了一个暗格。

    这个暗格呈正方形，长宽约20厘米，里边的东西略显杂乱，刘谨瑜摸索了几下后，叹了一口气：“果然没了。”

    韩方有些纳闷，惊道：“什么东西没了？”

    刘谨瑜叹道：“刚才在后院，我的话还没说完。祖先刘瀚当时的确仿制了龙砚，不过并非一款，而是两款。”

    “什么？两款？”韩方大惊。

    “是的，其中一款是龙砚，另一款则是凤砚，两款砚台称为龙凤砚。现在龙砚在我身上，凤砚却不见了，难道是被孽子带走了？”

    “对了，赵妈的身上怎么会有龙砚？难道她进过密室？”这是韩方最大的疑问。

    刘谨瑜愣了片刻，绝望地说：“在我还小的时候，赵妈就在家中当佣人。长大后，我听母亲经常谈起，我还是吃赵妈的奶长大的，所以赵妈也算是我的奶娘吧。不过世道变了，家道中落啊，在孽子云轩做了太监后，我们父子几乎没有来往。直到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也不知道孽子给赵妈喝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将她拉拢过去了！这密室估计赵妈也知道。”

    韩方点点头：“也有这个可能，那天丁氏出去接电话的时候，赵妈或许趁机进了密室，然后盗走龙砚想逃走，没想到却被一个陌生人杀死了。”

    刘谨瑜的声音有些沙哑：“赵妈可能早就听到了风声，见没有靠山了，才想着要偷走龙砚。”

    韩方眉头紧锁，说：“问题的关键是，赵妈怎么会得知刘云轩要死的消息？这个告密者究竟是谁？就在丁氏母子出去接听电话的这段时间里，刘宅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谨瑜仰天长叹，瞬间又苍老了许多，但仍斩钉截铁地说：“毫无疑问，凤砚是被孽子带到北京了！要想查出事情真相，就应该先从凤砚入手，说不定顺着这条线索会寻到龙砚。”

    韩方点点头，拿出暗格内的砚台细细查看。他突然发现那些泛黄的锦缎上边描绘的图形，均是传说中的盘龙砚图形。

    蜡烛即将燃尽，盯着那微弱的烛光，韩方百感交集。他将那些泛黄的锦缎放回暗格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凭韩方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真正的龙砚是什么样子。

    当看到刘家祖先留下的绘画时，韩方十分吃惊，果然是十分难遇的宝贝啊！虽然史书上有诸多记载，但全部是文字描述，有关龙砚的画面均是自己想象的，甚至袁大公子给的龙砚图形也只是形似，有形无神。可此刻他感觉真真切切地看到了400多年前的龙砚，这种感觉很奇妙，令人振奋，也令人回味无穷。

    “我们出去吧。”刘谨瑜在旁边提醒韩方。

    韩方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暗格中的锦缎，端起旁边即将燃尽的蜡烛，与刘谨瑜一起缓缓地向外走去。

    两人刚刚来到门口，便隐隐约约听到喊叫声，刘谨瑜的耳朵极其灵敏，他凝神听了一会儿，告诉韩方：“声音来自后院！”

    （摘自《龙砚——绝命追踪83天》 澹台镜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