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籍才女蔡文姬画像

    七夕节说到顶级美女的爱情常态，有忘我牺牲型的，如西施、貂蝉；有无奈被动型的，如绿珠、关盼盼，似乎古时女性的婚恋总处于水火之中。

    如今的美女也未见得幸福。前两天，网友拍到骨灰级美人儿王祖贤在加拿大的公交车上为老人让座，赞其表里如一的同时，送上廉价同情：一代玉女情海浮沉那么多回，眼看老了，也没个栖身的臂弯，可叹，可怜！

    历史或许会嘲笑你我的悲悯：倘若当事人不以为那是痛苦，甚至甘之如饴，你当如何？

    《胡笳十八拍》的作者蔡文姬，东汉书法家蔡邕的女儿，本名蔡琰，才女加美女的代言人，曾在洛阳生活多年。

    元代杂剧《蔡琰还汉》、明代杂剧《文姬入塞》、小说《三国演义》都把这个女人塑造成一副苦情形象：

    她的父亲蔡邕一度是洛阳文坛领袖、政界显贵。出身优越的蔡文姬，16岁嫁给了大学者卫仲道，琴瑟相和。然而婚后不到一年，卫仲道就咯血而死。蔡文姬悲痛异常，只能卷起铺盖回娘家。

    之后，董卓火烧洛阳城，烧尽了寡妇蔡文姬的荣华和悲伤。23岁的蔡文姬，在军阀混战中被掳到大漠，嫁给了南匈奴的左贤王。回忆幼时在洛阳城读书的情景，她写下了自传体长篇叙事诗《胡笳十八拍》，写了12年，写尽了身处异乡、怀念故土的苦辣酸甜。她一边写，一边为匈奴王生下了两个儿子。

    12年后，曹操平了北方，挟天子以令诸侯，迁都洛阳。曹操与蔡邕私交不错，念及旧情，便用黄金千两、白璧一双，把蔡文姬从匈奴手中赎了回来，且安排她嫁给了小吏董祀。这时是公元208年，蔡文姬35岁。次年，董祀犯法，按律当斩。时人传言蔡文姬与曹操不清不白，蔡文姬顾不得这些流言蜚语，蓬首跣足到曹操跟前为丈夫求情。

    人云：这蔡文姬简直是个扫帚星啊，克夫！然而从历史冷静而客观的叙述中，细心者可以发现，蔡文姬与三任丈夫都有深厚的感情：若是不爱，她怎会为他的死悲伤？若是不爱，她怎会为他两度怀孕生子？若是不爱，她怎会不畏人言，为他在别的男人面前低下高贵的头？

    哀莫大于心死。蔡文姬不悲哀，因为她的心从来没有死，反而柔韧如野草，春风吹又生，坚强达观。

    年轻的时候，她或许也许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愿，但当红尘揉乱了她的发，她也能享受无常，随遇而安。

    我们这一生，会邂逅许多未知，会爱上不同的人。爱情，可以是不同阶段、不同面孔串联起来的完整。体验大于生死，性格决定命运。同样的际遇，换一种心态看，可以是悲，也可以是喜。

    请不要拿《胡笳十八拍》的苍凉基调来说事儿。写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人海子，卧轨自杀了；写下“梦中执手兮一喜一悲，觉后痛吾心兮无休歇”的蔡文姬，反而与她的第三任老公溯洛水而上，过神仙日子去了。

    人前装开心，人后愁断魂，那是矫情；人前话悲凉，人后偷着乐，那是智慧。你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