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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樱桃不在树上,生动在冷饮店里,于高脚杯顶端傲视众果,冷艳绝伦,一颗独秀。它是这杯冷饮唇上的一抹红,虽不新鲜,你也并不想吃它,但你只要看着它,就想亲吻它,产生一种垂涎欲滴的情绪。
想起在樱桃成熟时节,同学请我品尝她用酸奶机做的樱桃酸奶,那是阳春白雪配粒粒红艳,清清凉凉酸酸甜甜之间,令口齿沉醉的滋味至今意犹未尽。那种感觉,好似站在积雪消融的荒野,寻到了一树独放的红梅,惊喜连连,赞不绝口。喜爱樱桃、会做甜品的女人,才会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
与樱桃红成反比的是芭蕉绿,这具有南国情调的植物,在北方倒也不难寻觅。有庭院的人家,或是公园亭榭的一角,你会看到它风流蕴藉地高舒垂荫,枝叶扶疏,神似风姿秀逸的书生。
我曾无数次地幻想,有一所小房子,窗前植几株枝繁叶茂的芭蕉,起风时清风入怀,半窗疏影;下雨时静观烟雨斜檐,细听滴翠的轻响;读书时清茶一盏,坐拥清静无边。那时分,纵无粉墙黛瓦,也有身在江南的浓浓诗意。为此雅意,我在花盆里植下三株美人蕉,放在办公室的花架上,居然在这个夏季长得分外蓬勃,虽然细高柔弱了一些,却撑出一方绿意,真有几分芭蕉的气质,惹得看到它的人驻足观赏。
樱桃和芭蕉都是画家的心爱之物。白石老人91岁时画的一碗樱桃,用色讲究,层次分明,寥寥数笔就有了鲜艳欲滴的意趣。宋代才女朱淑真诗曰:“为花结实自殊常,摘下盘中颗颗香。味重不容轻众口,独于寝庙荐先尝。”其诗中真意,被白石老人以神来之笔带入画中。若得此画于陋室,则日日有樱桃相伴矣,纵是吃不着樱桃也是好的。
石涛画的雨中芭蕉并不着绿,好似狂放的男子,一蓑烟雨任平生。画作着色用墨恣肆,收放自如,其意深远,落款:“悠然有殊色,貌古神亦骄。宁不在兹乎,风响雨一瓢。”使人于笔墨淋漓里感受到暗夜中风雨沧桑又孤独痴狂的情绪,仿佛一切尽在狂风骤雨中远去。
樱桃似女人,芭蕉如男子。女孩要像樱桃才可爱,正如樱桃小丸子;女人要像樱桃才美丽,有点儿酸甜,有点儿娇艳,方有女人味儿;樱桃女人要嫁给像芭蕉一样的男人,挺秀俊朗,可以遮风避雨,成就郎才女貌的绝配。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不是春光易逝,而是时光正好,活色生香。在似水流年里,我们始终都要追寻这般好日子,一起分享黄昏花景二分月,细雨春林一半烟。记得曾经与红和绿有过浓情约会,那样,即使有一天我们老了,也会心有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