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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金印在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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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年 9 月 9 日 星期    【打印】  
一方金印在民心
——记唐庄镇党委书记吴金印
践行群众路线的事迹
在唐庄,当地群众每次见到吴金印总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河南日报记者 史长来 摄
    □《河南日报》记者 肖建中 张鲜明

    “来啦,吴书记,快来家坐!唉呀,刚才还在念叨您哩,都说俺能住上恁好的别墅,都是托您的福。要是从前啊,俺做梦都不敢想!”

    “今儿个跑车净挣500多块!俺村上人说啊,车轮一转,一年收入十来万……哈哈,多亏您给俺指了这条路!”

    “养牛就是中。去年挣了300多万元;今年嘛,只会比去年多。要不是您帮俺贷款买小牛、建青贮池,哪有今天?”

    8月下旬,记者看到,在四合社区,在靳湾村复耕工地,在石屏村外万亩桃园,在代庄村蔬菜基地,在龙山治山治水施工现场,在六庄店村大桥牛业公司……在卫辉市唐庄镇村村寨寨,穿着布鞋、一身农民打扮的吴金印走到哪里,哪里的群众都是笑脸相迎。人们大老远地跑着围过来,亲亲热热地跟他打招呼,痛痛快快地与他拉家常。临走,人们拉着他的手把他送出老远老远。

    在唐庄镇,大人小孩都认识他们的书记吴金印,镇上的老百姓都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吴金印能叫出全镇每个村组干部的名字,跟大多数村民都熟识。他不习惯坐办公室,一有空就到村里、厂里走走,或是到老百姓家里住几天。他说,跟群众在一起,情况明,心里暖,就跟鱼儿在水中一样,自在、舒坦。

    “老百姓是咱最亲的人”

    “我是农民的儿子,我离不开他们。”这是1966年8月,吴金印在一份决心书上写下的一句话。

    那时候,吴金印24岁,刚从中央团校学习归来,主动要求到农村最艰苦的地方去工作。就像种子渴望回到土地,他的魂儿离不开土里刨食的农民。他18岁入党,从大队会计、大队长、大队支书,一直当到公社团委书记。他领导着比他大几十岁的人,把家乡董庄大队搞得在全县乃至全地区都很有名。他觉着跟农民在一起,快乐、充实。

    “还是让我到农村去吧,越是艰苦的地方越能锻炼人。”他跟领导郑重地谈了自己的想法。组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把他派到地处太行山深处的狮豹头公社。狮豹头山高沟深,资源贫乏,交通闭塞,全公社两万多口人,有90%吃粮靠统销、花钱靠救济,遇到天旱,好多地方的群众连水都吃不上,是全县最穷最苦的地方。

    到狮豹头公社报到的当天,他就背着行李到靳庄大队驻队去了。大队干部安排他在群众家里吃派饭,晚上住在大队部。到了第三天,吴金印找到靳庄大队支书孔现银:“老孔,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在大队部住,一个人一间房,又卫生又清静,可我总觉着心里空落落的,不是个滋味儿啊。”

    孔现银有些为难,说:“以前上头来人都在大队部住。咱这里苦寒,哪个人家也没有大队部的条件好,我是怕你……”

    吴金印说:“俺是来接受贫下中农教育的,不和他们同吃同住同劳动,社员心里想的啥,咱不知道;咱心里有啥想法也不能跟他们交流,两张皮,这会中?活鱼水中游,死鱼水上漂。你替我找个出身好、最困难的人家,我就在那里住。”

    最后,他选定了全大队最穷的牛德英家。

    吴金印到牛德英家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吃午饭。吴金印来到牛德英跟前:“大娘,让我看看你们吃的啥。” 牛德英把饭碗往一边扭了扭,吴金印还是看见了,是糠团和野菜。他从牛德英手中端过饭碗喝了一口,那菜汤连盐都没有,又苦又涩。他慢慢品味着,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我吴金印要是不能把群众碗里的糠团变成白面,就不配当共产党的干部!那天下午,吴金印向县委写了决心书:“为改变山区面貌,我十年不下山!”

    吴金印在狮豹头15年,有7年多住在群众家里,另外7年多住在造田工地上。无论住在谁家,他都会给主人家打扫卫生、挑水,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上的困难。

    有一年,他到砂掌大队驻队,住在五保户武忠家。武忠当时70来岁,孤身一人。吴金印往武忠家去的时候,正遇上武忠瘸着腿从外头回来。吴金印迎上前去,问:“武大伯,你的腿……”

    “没啥毛病,就是脚趾头那儿顶得生疼。”

    吴金印烧了一锅热水,倒在盆子里,说:“武大伯,来,烫烫脚,让我看看你的脚是咋回事儿。”他把武忠扶到椅子上,脱了他的鞋子一瞧,原来是脚趾甲长得太长,钩到肉里了。吴金印为武忠洗脚,找来小刀替他把钩到肉里的趾甲一点一点挖出来。武忠逢人就说:“你瞧,人家是公社干部哩,给俺洗脚……别看俺没儿没女,俺觉着跟有儿有女的一样哩!”

    吴金印在池山大队驻队的时候,住在烈属宋大娘家。有一天晚上,宋大娘的胃病犯了,疼得在床上打滚。吴金印赶紧找来一张竹床扎成担架,跟另外几个人抬起宋大娘,在漆黑的山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公社医院跑。到了医院,吴金印跑前跑后找医生,替宋大娘办住院手续并交了住院费。等医生给宋大娘看过病,吴金印又亲自去取了药,找来开水让宋大娘把药吃下。病情稳定了,吴金印依然守在宋大娘床边为她捶背、擦汗、扇扇子。宋大娘吐痰,他赶紧用手帕接住;宋大娘的痰和涎水流到衣服上,吴金印就一点一点给她擦。他在宋大娘床边守了整整一夜。

    宋大娘病愈之后,行动不便,吴金印每天早晨为她端尿盆、穿鞋,每天晚上给她烧水洗脚。宋大娘感到难为情,一再说,往后可别这样了,你是干部哩,这样伺候俺,大娘经受不起啊。吴金印说:“你大儿子为革命牺牲了,我就是你的儿子。儿子照顾老人有啥不应该的?”一句话把宋大娘说得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吴金印在社员家吃派饭,每次端起饭碗总要先往锅里瞧瞧,见锅里的饭稀,就端住自己的饭往锅里一倒,说:“咱们有稠的一起吃,有稀的也一起吃。”遇到有的人家特意为他准备了肉和菜,他扭头就走,随便到哪个人家盛一碗红薯稀饭,蹲在门口一喝了事。每次吃了饭,吴金印都要给粮票给钱。山里人不习惯,说啥也不收,吴金印就悄悄地把钱和粮票压在饭碗下面。

    他视群众如父母,群众拿他当亲人。

    吴金印总是忘不了杨务新杀鸡的故事。

    杨务新是池山大队的一个五保户,老两口都60多岁,无儿无女。吴金印到池山以后,每天给他家担水。日子久了,老两口经常在一起念叨:人家吴金印跟咱一不沾亲二不带故,这样照顾咱,咱拿啥报答人家?

    有一天,大队给吴金印派饭派到他家,老两口高兴得团团转。他家最值钱的是两只老母鸡,这是他家的小“银行”,吃盐、打油全靠鸡蛋去换。老两口把那只最肥的母鸡杀了,用文火炖了一上午。吃晌午饭的时候,老两口把炖好的鸡和鸡汤用盆子盛了,端到吴金印面前,笑眯眯地说:“吃吧!”

    “你们这是……”吴金印瞧着鸡汤,瞧着两位老人充满爱意的目光,心里一热,不知说啥好了。吴金印对杨务新说:“你们先吃吧,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老两口在屋里左等右等不见吴金印回来,四处寻找,发现吴金印在一个人家端着红薯稀饭在吃着。杨大娘哭着说:“你这是咋哩?给你炖的鸡,你为啥不吃?为啥不吃?”老两口站在那里哭着不走。吴金印也哭了,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可我是干部,不能搞特殊,不能脱离群众啊!”那只鸡他虽然没有吃,但这件事却深深地铭刻在他心里。

    这些故事,是心灵的乳汁,滋养着吴金印。他说:“我那时候年轻,是朴实的山里人教我懂得了啥叫善良、啥叫感恩。这一辈子,我啥时候想起他们,心里都是暖烘烘的,觉得不尽心尽力地为老百姓办事,就是没良心,就是不孝之子!”

    正是有这种感情支撑着,吴金印的人生有了方向、有了动力。在狮豹头, 2600多道岭、2700多条沟、三四十个大队、几百个自然村都留下了他的足迹。春天,他跟群众一起找水源、修水池、上山挖地、下河造田;冬天,他背着救济粮,带着救济款,来瞧瞧群众碗里盛的啥、身上穿的啥、床上盖的啥。几十年来,不论走到哪里,他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帮助群众圆那个温饱梦。他感到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说到跟群众的感情,吴金印很有一番感慨。他说,咱当干部的,不要成天想着“我要联系群众”、更不能嘴上喊着“我在联系群众”;真正的联系群众,就是根本不把自己当成官,要把自己当成老百姓。这样一来,遇事你就会自觉地替群众着想;跟群众在一起,你就会自然而然地放下身架。

    “群众是最好的老师”

    都说吴金印工作上的办法多、点子多,他说,我有多大能耐啊?很多办法和点子都是从群众那里得来的。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群众最有智慧,群众最有办法,群众是最好的老师。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跟群众一商量,办法就有了。”

    在狮豹头工作期间,他带领干部群众用8年时间改河造田,其中最大的工程是沧河造田。沧河造田的核心工程,是在羊湾一带的棋盘山上打洞,取直河道,裁湾造田。这个裁湾造田的点子,就是群众想出来的。

    那是1970年春的一天,吴金印肩上挎着粪筐,腰间挂着水壶,挎包里装着干粮,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每到一地,他都要同党员、干部、群众代表商量咋样改变山区面貌。

    这天,吴金印来到羊湾大队党支部书记郭文焕家。晚上,他俩躺在一个床上聊,吴金印说:“我一直在琢磨,沧河的河滩白白地浪费着老可惜,能不能想法在河滩上造点田出来?”

    “啊呀!”郭文焕一拍大腿,忽地坐了起来,“我也在琢磨这事儿哩。沧河流到咱羊湾的时候,叫棋盘山给拦住了,往西拐一个大弯,然后往南,接着再往东流走了。俺庄上老辈人就想过:要是把棋盘山钻个洞,把河取直了,不就能造出好几百亩地来?”

    “好点子啊!”吴金印披衣起床,拉着郭文焕就出了门。二人踏着月光在棋盘山下的河滩里走着,设想从哪儿打洞,在哪儿修坝,一直转悠到鸡叫。

    有一年,吴金印在砂掌村驻队,发现这里的山光秃秃的,就想着怎么绿化。有人说,这山上根本就不长树。当时,吴金印住在五保户武忠家,晚上聊起了这个事情。武忠告诉他,这一带的山顶上早些年树可多了,满山绿油油的大柏树,一人都搂不住。后来有人在山上栽过别的树,但树都死了,就柏树能活下来。武忠说:“听读书人说,柏树的根带酸性,能降住石头。对了,朝阳的山坡多少有点土,可以种苹果树,早些年有人栽过,结的苹果可甜了。俺估摸着,兴许种苹果能行哩……”

    吴金印白天跟群众一起劳动,晚上同群众一起讨论。最后,他综合归纳群众意见,组织全大队男女老少齐上阵,用两年多时间绿化了2000多亩荒山。

    吴金印刚到唐庄镇工作的时候,每天骑自行车到各村走访群众。有一天,他来到镇西北部的后沟村。这里靠山临沟,交通不便,是出了名的穷地方。他在跟群众聊起如何脱贫致富的话题时,村民窦全福说,咱这儿靠山,有石头,如果把路修通了,建石砟厂兴许能发财。他说,交通方便的地方,有人搞这个就发了财。他的话,让吴金印眼睛一亮。他沿着这个思路进行调研,最终提出了“西抓石头”即发展石头经济的思路,使西边几个村子的群众迅速富裕起来。

    “北抓林果”的思路,也是来自一次走访。

    那是1988年秋天,三个月没下雨,唐庄镇北部的丘陵,庄稼旱得卷了叶。当检查旱情的吴金印来到侯庄村地界时,突然看见一片浓郁的绿,走近一看,是一片山楂园,枝繁叶茂,山楂果红成一片。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农正在侍弄山楂树,吴金印上前搭讪,问他咋会想到种山楂。老人说,山楂树是铁杆庄稼,最顶旱。吴金印又问他,山楂园一亩能收入多少,老人说,弄好了可以收入千把块。老人还告诉他:“咱这儿的地,种旁的不中,种果树中。”吴金印不由得眉毛一扬:“这是个好点子!”

    据此,唐庄镇提出了在北部丘陵地区发展林果业的思路。几年之后,这里建成了万亩林果基地,搞了个“中国唐庄桃花节”,每年春天吸引着来自中外的10多万名游客。承包果园的人家都发了财,有了私家车,住上了别墅。

    在工作中遇到难题,吴金印就会到群众中去,跟他们商量解决办法。这个法子很灵。

    唐庄镇有个山庄村,1997年的时候,村民提出来想让镇里帮助他们修条水泥路。吴金印带着几个镇干部住到这个村,跟群众商量修路的事,最后商量的意见是:修路的经费主要由镇财政支出,每家每户多少兑一点钱,村民以出义务工的形式参与修路。绝大部分村民同意这个方案,并在协议书上签了字。有两户村民不同意出钱,但同意出工。有一户村民,既不同意出钱,也不同意出工。

    吴金印召开村民大会,就最后一户村民的态度交给大伙讨论。

    群众站出来说话了。这个说:“镇里支持咱村修路,是给咱们办好事哩,你这个态度,像啥话?”那个说:“就你能,俺都是傻子?俺村盛不下恁能的人,你走吧!”还有人说:“你不出钱、不出力,就没权走新修的路;要走,走一次掏一次钱!”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那人说得无地自容。他低下了头,真诚道歉并履行了义务。结果镇里出钱,村民出力,把这个村的路修通了。

    吴金印经常拿这些事例,跟唐庄镇的干部讲什么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他说,咱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比老百姓高明,不能到了一个地方就指手画脚瞎指挥。群众在基层,最能吃透情况,并且整天都在思考问题,他们的想法往往更切合实际。我们当干部的,如果放着恁好的老师不去请教,岂不是傻子? (下转A0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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