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与非洲朋友 |
| 夏(右)在旅途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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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入骨的文艺青年,心底大概会藏着一个有关非洲的梦。海明威的小说《乞力马扎罗的雪》以及好莱坞老派影星格里高利·派克主演的同名电影,又会给这个梦增添色彩。
那是怎样一片广袤神奇的土地啊,充满了我们难以企及因而分外神秘的魔力。某一日,梦想成为现实,心便找到了兜风的地方。
洛阳青年夏,爱音乐,爱读书,爱旅行,乃名副其实的文艺青年。每天早晚,他在这个我们熟悉的城市里骑车往返20公里上下班;每年的某一季,他会乘火车或者飞机,到寻常人想都不会想的陌生的地方去。
上一季,他去了坦桑尼亚——非洲东部、赤道以南的那个国度,登顶乞力马扎罗雪山。
1 走尽可能远的路,看尽可能多的风景
与身边那些做事按部就班、生活四平八稳的同事相比,夏很另类。他认为爱情和梦想是人生的意义所在,在追寻真爱尚未可得的前提下,他愿意暂时转移生命的激情,将全部积蓄都用在旅行上——结婚前,走尽可能远的路,看尽可能多的风景。
于是,两年前,这个英语水平“不太行”的大男孩儿,背着背包,一个人去了欧洲,无所畏惧,无忧无虑,晃悠了个把月,花光了口袋里所有的钱,心满意足地回洛阳上班。
消停了一段日子,攒了两三万元,夏又坐不住了——有些人,你必须让他出去放风,给他自由喘息的空间,让他体会别样的精彩,他才有动力延续单调的生活。
选择非洲,据夏讲,是因为读了海明威的小说《乞力马扎罗的雪》。
乞力马扎罗是一座山,非洲最高的山,海拔5892米,素有“非洲屋脊”“非洲之王”之称。此山位于坦桑尼亚东北部,距离举世闻名的东非大裂谷有160公里左右。
“坦桑尼亚是中国的好朋友,中国政府给了坦桑尼亚许多经济援助,坦赞铁路就是两国政府共同修建的友谊铁路。坦桑尼亚欢迎中国人去旅游,所以出国签证非常好办。”夏将相关材料交给在北京的朋友,递交坦桑尼亚驻中国大使馆,签证很快就批下来了。
2 要去坦桑尼亚,先打疫苗
去坦桑尼亚之前,你必须到洛阳市出入境检验检疫局注射黄热病疫苗。坦桑尼亚属于黄热病重灾区,除非你打了疫苗,拿到一个证明自己有“防护措施”的小黄本,否则坦桑尼亚会拒绝你入境。
夏在飞机上晕眩了将近24小时,抵达乞力马扎罗国际机场。坦桑尼亚给他的第一印象,犹如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中国:建筑物低矮,几乎没有超过5层的高楼,民居多是简易的铁皮房。
因为语言不通,夏没有机会去当地人家做客,然一路所见,皆是开心快活的黧黑面孔,露着整齐耀眼的白牙。临行前,有人告诉夏,非洲人是懒且乐观的。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在坦桑尼亚得到印证:“他们不种地,不怎么干活,净在路上晃悠;每家院后都有两三棵香蕉树,早上掰俩香蕉吃吃,晚上饿了继续吃香蕉,也不怎么花钱。”夏不是非洲人,不能掰别人树上的香蕉,所以他得花钱。
当地的物价高得令他头晕,一瓶矿泉水1.5美元,一罐可乐3美元。
3 坦桑尼亚朋友欢迎中国“财神爷”
听说夏要爬乞力马扎罗山,当地人很高兴,因为“财神爷”来了。他们告诉夏,他必须雇4个人陪他上山: 乞力马扎罗山不允许游客独自上山,每一队游客必须至少由一名拥有导游资格的向导带领,每一名游客必须雇佣两名挑夫,每一队游客需要一名厨师。“我是独自去的,结果就变成了四人伺候一人的豪华阵容。”
乞力马扎罗山一山有四季,山脚是夏天,要穿短袖;山顶是冬天,要穿羽绒衣。山上没有商店、饭店、旅店,因此需要带足四季衣物以及睡觉的帐篷、锅碗瓢盆等物品。夏身高一米八,强壮健康,即便如此,他也被告知必须带两名挑夫。厨师也不能少,因为就算夏愿意自己煮方便面,从营养角度来说,这也是不利于健康的。
坦桑尼亚朋友关心夏的健康,更关心夏能给他们创造多少经济价值。每个挑夫陪同上山一趟,夏要给70美元小费。这在当地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一名普通中学教师,月薪不过100美元,而挑夫每月至少上山两次,最少能拿一二百美元小费。
坦桑尼亚人欢迎老外来旅行,尤其欢迎中国朋友,因为中国朋友慷慨和善,而且好说话。
乞力马扎罗山有两条上山路线,一条叫做“可口可乐路线”,一条叫“威士忌路线”。前者相对轻松,但要爬6天5夜。白天,他们通常很少说话,一则语言不通,二则气喘吁吁没力气说;晚上找一个山势平坦的地方扎帐篷睡觉,更是一夜无话。
静默的时候,夏就躺着看星星。“每晚都能看见璀璨的银河,玉带状的,洁白如链,星星在河的中央闪闪发光,朝人眨着眼睛,世界安静极了……”那样的夜晚,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他感到自己是渺小而孤独的,又感到生命伟大而丰盈。
4 随着迁徙的动物,自由驰骋
《驴友太多,珠峰不够用了》一文,说的是现在有专业向导带路,攀登珠穆朗玛峰已不只是勇敢者的游戏,就连白头老翁和黄毛小儿也能把世界最高峰踩在脚下。
以此类推,乞力马扎罗山自然难不住夏。在登顶的瞬间,夏的鼻血喷涌而出,捂都捂不住,是缺氧反应还是热血沸腾,他自己也说不清。
坦桑尼亚朋友说,爬山是美的,在非洲草原上看动物,又是另一种美。于是,夏又钻进吉普车,驶向广袤无际的非洲大草原——塞伦盖蒂国家公园。
“天上是云,脚下一溜车辙,旁边是连绵不断的小山丘。公狮子边走边撒尿划自己的领地,母狮子在树下阴凉的地方打盹儿;河马懒洋洋地趴在水塘里,野牛一群一群地行走;长颈鹿是名符其实的优雅先生,角马则像胆小的姑娘,一有风吹草动就没头没脑地疯跑……”
夏说,非洲草原的美好是人想象不到的,“无数五颜六色的鸟,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动物,若非亲眼所见,你无法相信那有多动人”。
白天,夏和同伴们一直坐在吉普车里——身处非洲大草原,快乐却凶险,下车会吓跑动物,也可能被野兽吃掉。
“我亲眼见识了豹子捕食,它就在离我不到1米处,瞬间跳了起来去追一只瞪羚。”连续3天,吉普车都在追赶迁徙的动物,随着成千上万奔跑的角马,自由驰骋。“晚上在帐篷里睡觉的时候,朦胧中我听到有什么动静。马赛人说,那是迁徙的斑马穿过了营地。”
此处是马赛人的家。马赛人的祖先是埃塞俄比亚高原上的哈米特人,18世纪赶着牛群迁徙南下寻找水草,其中一支进入肯尼亚、坦桑尼亚边境。马赛男人身披两块布,枣红色,黑格,一块围在腰间,另一块斜搭在肩上。这使他们看起来有一种宗教信徒般的神秘。
即使亲自触摸了非洲,在夏的记忆里,非洲也很神秘。自由和行走,总在梦里。他的梦,仍飘在路上。
(图片由被采访人提供。尊重被采访人意愿,文中人物为化名。)